做夢真好(第1/2 頁)
蘇暖很痛。
像有無數把鈍刀在她身體裡剜刮。如果說蘇暮霖從來不給她回應與希望,也許她還可以像從前一樣,用沉默來應對他,按照他的安排出國留學,把他留給其他人…
但現在她做不到了。
她躺在被子裡痛到渾身顫抖,閉上眼睛全是他的臉。她現在知道了,現實裡的蘇暮霖也可以像夢裡那樣溫柔的喊她寶貝,痴狂的吻她,他的唇很燙,他的手很大,他的身子很沉…
她夜裡睡不著,眼下的青黑讓她看起來像個久病不愈的重症患者。她是病了,相思難忘,情難捨…
只是物件不對,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月光透過窗簾照進屋裡,從窗框爬上書桌,伸展上桌面,然後撒到她的床上。雪白一片,像落了一地的塵雪。
這麼痛要怎麼活?她縮在被子裡想。
在他身邊她痛,離開呢?光是想想都能讓她的胃跟著痙攣。她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朵菟絲花,離開他就不能活了?
也許是他說他愛她的那一刻,也許是她開始夢見他的那一刻,也許是在更早之前…他早已潛進她心底,只是她自己沒發現…
蘇暖從床上爬了起來,光著腳出了門。她在他門前站了很久,才晃到了樓下。像一縷遊魂,在這個黑暗的大房子裡遊走,尋找著他的痕跡。
站在泳池邊,從樓下能看到他書房亮著燈,原來他也沒睡。她繞著泳池找到一個位置,坐在那裡就能看見他的窗子,大大的落地窗,他的書桌就擺在那裡。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夾著明明滅滅的火星,嘴裡吐出的煙氣朦朧了他的臉。他看起來很苦惱,看樣子這陣子沒少被她折磨。
她低頭看向水面,倒影裡她的身形破碎成一片片暗影。蘇暮霖對她真的無心嗎?他愛她難道真的只是父女之情?
如果只是如此,他那天為什麼會突然吻她?突然對她做那樣的事?他對許言的敵意那麼明顯,真的只是父親對女兒的保護嗎?
蘇暖不傻,他臨門一腳卻突然退縮,她能想不到原因嗎?
父女如何?禁忌又怎麼樣?
她從小到大擁有的不多,想要的也不多,如今就想要這一個,既然他也對她有意,怎麼就不可以?
再抬眼,正撞進他的眼睛裡。隔著一層玻璃,他的眼神沉沉,盯著她沒有說話卻勝過萬語千言。
所以,他們明明離得這麼近,只要再邁出一步就能接近彼此,為什麼不可以?
蘇暖站起身,沿著臺階往泳池裡走,池水漫過她圓潤的腳踝,雪白的小腿,粉色的裙襬…夏夜的泳池有些微涼,泳池旁的草叢裡西西索索是夏蟲的夜鳴,靜默的庭院裡只聽到她腳下的水波。
“蘇暖…”她回頭,蘇暮霖已經站在她身後,向她伸出手:“別胡鬧,上來…”連他夾緊的眉頭,緊繃的嘴角,都能讓她心動。
“你想我怎麼做…蘇暖…”他發出一聲低嘆,眉宇間是難得一見的憂鬱神色,他的無奈與苦惱讓蘇暖越發難受。
她揪著溼透的裙子從頭上脫了下來,一身雪白立在水中,她有些自暴自棄,這一刻的她全然不像自己了:“我要你…”
“…我是你爸爸…”蘇暮霖艱難的開口,這句話他說了無數遍,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警告他自己。
蘇暖看著他,男人站在又清又冷的月光下,身形瘦長,哪怕只穿著一件家居服,身上都是掩不掉的貴氣。
這個世界,男人可以和男人在一起,女人也可以和女人在一起,甚至在某些國家對這些人可以無限包容。
但無論在哪裡,親生父女永遠都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們永遠見不得光,永遠會被世人唾棄。
蘇暖垂下眼簾,水面倒影出她細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