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破鏡重圓(第1/3 頁)
“進來吧。”送走鍾深,燕紓對站在門口的賀庭說完,不等他動作,轉身走回屋裡。
賀庭直接換上鍾深穿過的那雙男士鞋,關上門。
“你從來沒說過你還有個哥哥。”
燕紓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給他倒水,沒有讓他落座,更沒招待他任何事情。她只是拉開窗簾,讓霞光照進屋裡。
“你心裡還是在怪我。”賀庭說。
他環顧這套房子的內部,與他當年來的時候已截然不同,燕紓重新裝修過。
那時候這房子裡的傢俱全都是簡約硬朗風格,分明的線條,黑白為主的顏色,牆上沒有任何裝飾,屋內陳設只有生活必需品。
空蕩蕩的房子,就住燕紓一個人。
他那時覺得,她得多寂寞。
現在就不同了,房內的佈局被調整過,重新貼了桌布鋪了瓷磚,傢俱換成實木風格,雖然依舊簡約,但不顯寂寥。牆上掛了幾幅畫,都是些線條簡單以幾何為主的作品,從欣賞的角度他看不明白,但很契合現在的裝修風格。
若說以前燕紓冷冷的像塊冰,現在就多了些煙塵氣。
“你說錯了。”燕紓這才回答他,“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那你為什麼不聯絡我?”
賀庭望向樓梯上方,他還記得,在左邊的臥室裡,他和燕紓彼此獻出了初次。
少年的他精力旺盛又不懂收斂,只顧著撞擊,與她十指緊扣,發誓要和她永遠在一起。
但他最終還是食言了。
因為志願的選擇,他和父母鬧得不可開交。他不願人生在父母的規定下走完,拒絕就讀法律專業。高中畢業,他和燕紓都即將成年,這是他作為成年人為自己爭取的第一件事。
可他尚未獨立,胳膊哪擰得動大腿,他被關在家裡斷絕一切外界往來,父母要求他反省。他本來和燕紓約好上同一所大學的計劃,自然腰斬。
後來他聽人說,等待高考放榜的那幾天,燕紓的狀態很不好。
她總是看起來憂心忡忡的,經常走神,要別人喊她好幾聲才能反應過來。最終填志願,她也沒有寫下和他約好的學校,而是填了叄所本市的一本。她也許是在賭氣,她分明是在怪他。
那幾天的反省中,賀庭想了許多。
他想起當初燕紓非但沒有鼓勵他勇敢反抗父母,反而是懇請他確實地考慮,他選擇不讀法律,究竟是真正所愛有它,還是純粹地拒絕安排——哪怕這個安排,其實也是他心中所想。
燕紓說,她認為賀庭是具備當一個律師的天賦的。他公正,追求事實邏輯,不會被情緒引導,關心社會。他的形象看起來也很可靠,可以說,他就是所謂“法律人”的標杆。
賀庭心裡真正拒絕的,無非是父母的那句“子承父業”,那個“必須”。
想通以後,賀庭和父母做了一次開誠佈公的談話,最終決定,他不讀父母所期望的民法,而是刑法。進入大學以後,他又輔修了一些商法。
賀庭後來重新聯絡上燕紓,與她有過幾次的交流,但她態度冷淡,不願與他多說。
他確認,她果然是無法原諒他。
畢業後,賀庭進了G市的一家律師事務所,成功透過實習期並轉正,成為一名職業律師。這間事務所,是全國處理刑事案件最有名的律所,他在其中大展身手,案例越接越多,漸漸在圈子裡有了自己的名聲。
他終於決定回來,他想為了燕紓回來。
“紓紓,如果沒有當年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可能只會鑽牛角尖,去做一些我爸媽不喜歡、其實我也不熱愛的工作,最後當個普通的職員。”他說。
賀庭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燕紓他準備回來,是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