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2/4 頁)
後,她放下筷子,抬頭向江溫酒看去,唇畔竟隱隱凝了點笑意:“勞江道長費心了。”
乍聞“江道長”三字,江溫酒稍有愣神,回過神來時他伸手一撫額,笑道:“舉手之勞而已。”
他依舊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卻不再執盞,撫過額頭之後順勢而下,指尖纏繞上了一縷未束起的鬢髮。他說這話的時候,那雙眼尾閒閒上挑的鳳眼直直落在商青鯉的臉上,恰好捕捉到她唇畔那點笑意,眉梢一揚,剎那風情。
實則商青鯉在見到江溫酒的第一眼,就覺這個人舉手投足間風流自生,眸間瀲灩秋波下是她在旁人身上不曾見過的睥睨恣意。但她不曾想到,這樣的一個人,骨子裡竟然又是溫柔的。是一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一如這碗被他以內力熱過一遍的面。指腹摩擦過碗壁,那溫熱一直縈繞在指尖,似是揮之不去。
便在此時,小道士花千枝一手提著食盒,一手牽著打著燈籠的花百枝回了院子。
直到花千枝揭開食盒蓋子,擺了幾碟佐酒小菜,又放了一碗百合蓮子羹在她面前時,商青鯉才明白江溫酒那一句“先隨便吃兩口”是何意。
花百枝把燈籠掛在了紫雲木上,又從屋子裡搬出了兩個凳子擱在桌旁,邊與花千枝坐下邊道:“本該貧道來給居士送晚膳的,聽師兄說居士抱恙,故而先與師兄來探一眼居士,想著若是居士醒了再讓人送晚膳不遲,若是居士還不曾醒轉,貧道就該下山去請大夫了。好在居士……嘶…師弟你掐我作甚?”
擰了一把花百枝大腿的花千枝瞪了一眼花百枝,又氣鼓鼓想瞪江溫酒一眼,到底不敢真瞪過去,不愉道:“商居士都暈倒了!師兄你竟然不第一時間去請大夫,你!”
“是我的意思。”江溫酒換了隻手撐頭,另一隻手提壺給自己倒了盞酒,漫不經心道:“我雖不擅岐黃之術,但替你號脈時卻也瞧出些門道,你脈形細如線,脈相澀滯不暢,如刀刮竹,這似是……”
“宿疾罷了。”商青鯉接過話,將桌上的百合蓮子羹挪到花千枝面前,而後把勺子塞進了花千枝手裡,道:“小道長不必掛心。”
花千枝握著勺子微微一呆——那一瞬間他似乎從這個看起來疏離清冷的美人身上感覺到了難以描述的溫柔。白瓷的勺子觸手微涼,他張了張嘴,乾巴巴道:“居士…這是給你的…”
“我不吃甜。”商青鯉取了一枚新的茶盞,斟了酒遞給花百枝,復將自己那盞也添滿。
江溫酒執盞的手輕輕晃了晃,似笑非笑看了商青鯉一眼,由著她揭過了關於脈相的話題。
桌上幾碟佐酒的小菜都是素菜,但做菜之人手藝不錯,就著燒刀子,竟也別有滋味。
燒刀子入口辛辣,燙喉而過,如火燒腹中。
一壺酒盡,商青鯉又取了剩下的半囊酒來。
醬油不知何時跳到了她身上,蜷著身子在她腿上打盹兒。她伸手輕輕順過醬油的一身毛髮,舉盞間樹上一朵紫雲花恰好落在她盞中。
樹上花百枝隨手掛上去的燈籠灑下的光暈落在茶盞裡,波光粼粼。商青鯉向江溫酒看去,見他執著盞慢慢飲著酒,豔色薄唇上染了抹淡淡水光,莫名生出幾分繾綣。
似是感覺到她的視線,江溫酒也抬眼向她看來,眸光如酒,有些醉人,渾然看不出半點修道之人的模樣來。商青鯉把落了紫雲花的那盞酒飲盡,道:“不知道長可知,在竹林時,我的刀緣何會脫囊而出,卻又與道長的佩劍…”
自喉間漫出一聲輕笑,江溫酒忽然開口吟道:“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
他音色雍容裡帶著些微的懶散,如金玉相擊時玉珠墜落劃過絲綢,輕而易舉便能撩撥人的心絃。
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
鴻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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