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3/4 頁)
到十五歲的時候便封王建府,是北楚唯一一個未及弱冠就出宮建府的皇子。
玉輕舟撥了下腰間團花玉佩下的墨綠流蘇,道:“確實好久。”他往門內一抬手,笑道:“跟我來。”
有侍從接過商青鯉手中的紙傘,待她跨過門檻便撐開傘蓋過她頭頂,隨在一旁。
迴廊輾轉曲折,兩畔草木葳蕤。
商青鯉跟在玉輕舟到了王府會客用的花廳,侍從收了傘退下,玉輕舟隨身的一個侍衛蹲下來為他彈了彈衣襬上行走時濺起的水花。
有婢女上前躬身道:“奴婢伺候王爺更衣。”
玉輕舟擺了擺手,讓花廳裡的婢女都退下,衝他的隨身侍衛道:“謹言,去讓慎行把本王今年收的早春茶翻出來泡兩盞。”
謹言轉頭看了眼商青鯉,目光在她裙襬之上停頓了一會兒,猶豫了下道:“爺…”
玉輕舟順著謹言的視線看過去,便見商青鯉紅色的裙襬用銀線勾了邊,上面半明半暗繡了幾片葉子,裙襬靜靜垂下,乾乾淨淨一點水漬都沒有沾染,絲毫不像大雨天在室外行走了的人。廳外雨聲簌簌,他挑了下眉,道:“還不快去!”
禁言面上現出糾結之色,最終還是一躬身出了花廳。
“坐。”玉輕舟道。
商青鯉在主座下右手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瞥見放在身側茶几上那盆小小的植株,它一枝獨生,葉子是長橢圓形,頂端漸尖,尾部漸狹,暗綠色,表面粗糙,葉背與梗上都生有細毛——正是她先前讓侍衛呈給玉輕舟的那盆杜若。
她突然就想到了玉落溪。
商青鯉第一次見到玉落溪,是她八歲那年的秋天。
那是她記憶裡最跌宕起伏的一年,在火海逃生流落異鄉時傷痕累累的她落入了人販子手裡。幾經輾轉,最後被賣入了玉府做丫鬟。
她頂著一張抹的黑漆漆的臉跟著管事的婆子從偏門進了府,和其她人一樣規規矩矩的站在大廳裡等著玉府的主子們來挑。
只長她三歲的玉落溪揪著玉千絕的衣襬出現在她們面前,她抬眼便撞見一雙翦水秋瞳。
眸子的主人似是愣了下,突然咯咯笑道:“爹爹,她好黑呀。”
玉千絕聞言不鹹不淡的掃了眼她,見她站在那裡,微微低著頭,神色看似怯弱,背脊卻又挺得筆直,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道:“去打盆水來。”
管事婆子很快出去打了盆水進來,玉千絕凌厲的視線依舊停在她身上,道:“把臉洗乾淨。”
她心中想著果然不愧是北楚閱人無數的護國將軍,上前兩步用水把臉上的灰土仔細擦掉,又退回原地站好。
“你……”玉千絕皺了下眉頭,正準備開口。站在他右後方的玉落溪卻在此時拽了拽他的衣襬,伸出手,一指她的方向,道:“爹爹!我想讓她做我院子裡的丫鬟。”
……
她被留在了玉府。
玉落溪領著她回了長樂居,進院子的時候,玉落溪回過頭來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頓了下,緩緩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名字。”
院子裡一棵桃花樹下置了口茶末色的大魚缸,魚缸下面是青石板,石縫裡生了幾棵杜若,結了一串串豆蔻樣的果子。
玉落溪一指那叢杜若道:“幽蘭旋老,杜若還生。你就叫杜若吧。”
“是。”她垂下眼,儘量做出低眉順眼的模樣。
她努力在玉府扮演好一個丫鬟的角色,但玉落溪卻不是一個循規遵矩的閨中小姐。隔三差五帶著她翻牆,又不止一次氣跑了玉千絕請來教導她琴棋書畫的夫子。
後來,玉千絕把玉落溪送進了國子監。
她也在玉落溪的堅持下,被帶去了國子監。別人家的丫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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