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第1/3 頁)
各門派掌門人正向她一一拱手作別,已有人帶著門下弟子準備下山。
這情景有些出乎商青鯉意料。
眼看山巔上的眾人都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商青鯉愣了瞬,下一刻就見玉落溪轉頭看了她一眼。
眸光晦澀。
商青鯉雲裡霧裡。
就在各門各派都要下山的當頭,一個五官平平,一身黑衣的男人忽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緩緩穿過人流,走到門樓下的臺階前站定。
他稍稍抬眼,看著玉落溪,低低笑了一聲。
粗糙沙啞的古怪笑聲裡注入了內力,清清楚楚落在山巔上所有人的耳中。
眾人腳下不由一頓,紛紛轉身看去。
玉落溪皺眉退後一步,道:“閣下是?”
那人答道:“無名小卒罷了。”他說完又笑了一下,道:“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是不是忘了告訴諸位掌門一件重要的事。”
玉落溪眸光一閃,道:“落溪聽不懂閣下之言。”
“哦?”那人笑道:“看來是在下表達的不夠清楚。”他轉身,看著駐足向他望來的眾人,忽地目光一轉,落在商青鯉身上,陰測測笑道:“相信在場諸位都知道,西臨滅國前曾有個太女。”
商青鯉心中一跳。
那人已繼續開口道:“我知諸位想說,西臨太女與我們何干?那麼……”他頓了下,道:“如果這位傳言中已不在人世的太女還活著呢?不僅還活著,並且……”他又低低笑了聲,才接著道:“還手握聞命呢?”
☆、七零。君子意如何。
那人每吐出一個字,玉落溪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等到“聞命”二字一出,她一張臉已經慘白如紙。
那人以內力把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送進了山巔上眾人的耳朵裡,一雙眼睛卻像釘子般緊緊釘在商青鯉身上不曾挪動過分毫。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需稍一抬眼,便能見到站在松樹下的江溫酒和商青鯉。
雲霧繚繞的遙山之巔,霎時死一樣的沉寂。
商青鯉舉目望天,一行大雁振翅從頭頂飛過,雁鳴聲如一柄匕首,刺破此間短暫的沉寂。
她的視線掠過天邊的流雲、崢嶸軒峻的煙波樓,從高大的門樓上慢慢落到門樓下的玉落溪身上。
玉落溪白著臉,咬著唇,卻並未反駁那人的話,只踉蹌著又後退了一步,道:“你……”
那人聞聲轉頭掃了眼玉落溪,桀桀笑道:“說來……在下應當謝謝你。若非是你,在下又怎麼會知道聞命在她手中?”
商青鯉心中一沉,定定看著玉落溪,玉落溪似是有意避開了她的目光,強自鎮定道:“不……我不認識你。”
那人道:“二月十五,東都。”
玉落溪聽言一怔,噤聲不語。
這時山巔上的眾人已如一壺燒開的水般沸騰開來,連帶著看向商青鯉的眼神也是滾燙的。
商青鯉迎上眾人熱切的視線,冷了眉眼,“想要聞命?”她彎唇,冷笑出聲,道:“來一個,我宰一個。”
江溫酒忽地鬆開環在她腰間的那隻手,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側頭衝她朗朗一笑,道:“錚錚,這種事不如讓我為你效勞?”
聲線略低,音色雍容。
明明是調笑的口吻,凝了內力的每一個字卻都擲地有聲。
他眉眼旖旎,豔色薄唇微勾,世間春花秋月的風情便盡數落在他眼角唇畔。
商青鯉眨了眨眼。
桃花眼一彎。
眸間漣漪乍起,像極了被春風吹皺的盞中清茶。
她眸色本就淺於常人,如空山新雨後的第一杯龍井。此時被她愣愣瞧著,江溫酒心中不自覺就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