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第3/4 頁)
製作恰到好處,餘下要麼是蒸茶火候不足要麼是火候太過。
第二場為茶百戲,殿中諸人凡有擅沏茶點茶者,皆可參與,以湯花形成的圖案繁簡和維持時長來定勝負。
湯花圖案越繁雜,維持時長越久,表明沏茶點茶者技藝越高。
鬥茶期間還可行鬥茶令以助興,無論詩詞歌賦,只要與茶有關便可。
有侍者上前將殿中長桌上的二十個碧水石茶灶裡添上銀炭,又將鎏金湯瓶內灌滿清泉水放到茶灶上,而後侍者退下,二十名茶商起身上前,將帶來的茶葉茶餅進行烹煮。
並非每一個茶商都擅長煮茶,是以每名茶商身旁都有一名茶鴻作陪,若是不擅煮茶的茶商,只需把茶葉或茶餅交給茶鴻便好。
茶煮好以後用精緻的兔毫小盞分成數份,由侍者將茶盞呈給皇帝皇后以及殿中三品以上的朝臣和幾個大儒,由他們觀茶湯色澤定下每一輪的第一名。
關於茶湯的優劣,是不需要殿中女眷們來點評的。但侍者還是會將茶盞呈給幾位公主乃至三品以上朝臣的夫人們,供她們賞樂。
商青鯉心中算了一下,二百一十六名茶商,二十名為一輪,怎麼也得十一輪才能結束。
一盞盞茶湯被侍者擺上她身前的宴幾,等她心不在焉掃過一眼之後便收走,又換來新的茶盞,如此迴圈往復。商青鯉實在是不覺得這一盞盞茶湯有什麼可以用來賞樂的,滿殿茶香氤氳,輕煙嫋嫋間能聽見茶灶上湯瓶腹中泉水燒滾的聲音。
商青鯉的心,便在這一盞盞被收走,又重新呈上來的茶湯裡漸漸下沉——江溫酒竟然沒有出現。
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感湧上心頭,商青鯉側頭向大殿外望去,殿外天朗氣清,長空如洗,幾隻飛鳥掠過簷角遁入雲間。門口站著幾個腰桿挺得筆直的禁衛軍,又長又寬的階梯逶迤而下,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商青鯉眸間有譏諷轉瞬而過,她有些自嘲地想著何時起她竟然也學會了把希望放在他人身上,更甚者,還是個相識不久的人身上。
她緩緩將視線從殿外收回,漫不經心地向殿中長桌上一瞥。就是這無意中的一瞥,竟然讓她在面向她煮茶的幾個茶商裡瞥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那人正偏著頭盯著茶灶上的湯瓶在看,身形單薄,眉目清秀,白底青花的袍子襯得他唇紅齒白。並不是多麼絕色的五官,卻意外地讓人看了覺得舒服。似清風,又似明月。
商青鯉下意識的伸手向腰間探去,手伸到一半便想到她那日是剛洗漱完便去了山水居聽戲,銀色袋子和鴻雁刀都落在了逍遙王府,並不曾隨身帶出來。
她本是想從袋子裡摸出那枚三角形的青金石令牌來的——若她沒有看錯,贈她那枚青金石令牌之人,就是這個煮茶的年輕商人。
四年前商青鯉從漠北一路追殺何君問至南蜀,終於將避無可避的何君問斬殺於鴻雁刀之下,她將何君問的頭顱裹在了包袱裡,尋思著去街上沽酒一壺便轉道回漠北。還未走出腳下長長的巷子,便遇見了被幾個黑衣人圍堵的少年。少年單薄秀氣,眉眼間滿是慌亂,卻讓她無端生出一分親近之意來。
商青鯉沒有任何猶豫,出手救下了那個少年。
少年纏著她問明瞭姓名,又塞給了她一枚青金石令牌。
年輕茶商的臉與記憶中少年那張臉漸漸重合在一起,商青鯉終於確定這人就是四年前南蜀巷子裡那個驚慌失措的少年。
商青鯉心下不免有幾分意外,畢竟從未想過時隔四年竟然會在北楚又遇見。
這一輪的茶商將茶烹煮好以後,侍者還未來得及把茶盞呈給眾人,便聽得殿外一陣喧囂。
殿中眾人不由轉頭向殿外看去,商青鯉也懶懶抬眼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撞入眼簾的,是一雙熟悉的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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