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第1/3 頁)
“樓裡傳來的訊息,兩日前出了長安,已向南蜀來了。”柳二道。
“看來不用去長安了。”玉無咎淡笑道。
柳二聽出玉無咎言下之意,隱約猜到玉無咎想要做什麼,張了張嘴,又將到嘴的話咽回肚中,只沉默著走到了玉無咎的面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玉無咎怔住,道:“柳二。”
“九爺。”柳二變了稱呼,不再稱玉無咎樓主,白著臉道:“您騙商姑娘天殺只表層石化了,但柳二知道,天殺只剖得兩粒。其中一粒您送誰柳二都不敢多嘴,只有這剩下的一粒,柳二求您想著自己。”
玉無咎神色不變,道:“這些事,用不著你操心。”
“九爺!”柳二咬著牙喚道。
“怎麼?”玉無咎冷冷一瞥,眉目凜然,道:“我的話你已經聽不進去了?”
柳二低下頭,悶聲道:“柳二不敢。”
玉無咎臉色微緩,視線落在被商青鯉扔在桌上的那隻白瓷碗上,想到商青鯉先前置氣的模樣,眸間復有了笑意。
他起身,推門而出,跨過門檻時回頭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柳二,沉聲道:“柳二,有些事,你不懂。”
柳二抬頭向他望去,他衣白如三月枝頭的梨花,冷豔欺雪,餘香入衣。清雅以極的眉眼間,是柳二看不懂的冷寂。
柳二愣了愣。
玉無咎已轉身走遠。
“起來吧。”嘆息一樣的聲音似是從虛空飄來。
柳二眸中浮現出悲痛之色,從地上起身,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寶劍,舉步向玉無咎離開的方向追去。
另一邊商青鯉推開門,進了宮弦的房間,走到榻前看著榻上仍舊處於昏迷中的宮弦,嘆了口氣。
賀雲歸機關墓之事以後,銀箏閣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少人附和方奈咬定銀箏閣別有用心的說法,尤其是那些有門人進了機關墓未能出來的門派。
現下江湖上聲討銀箏閣的人不在少數,商青鯉也猜不準銀箏閣內是怎麼個情況。宮弦還活著這一訊息,玉無咎雖讓柳二用法子通知了蘇迎月,但幾日過去了始終不見銀箏閣的人前來接宮弦。單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銀箏閣目前所處形勢不是很樂觀。
玉無咎對宮弦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只差沒把她扔在這裡讓她自生自滅了。可商青鯉做不到對宮弦不管不顧,也許是知道宮弦心中一直喜歡長孫冥衣的緣故,所以她從來就不討厭宮弦。
算來宮弦喜歡長孫冥衣至今,也有五年了,甚至更久。情愛之事,商青鯉懂得不多。但在她眼裡,像宮弦這樣明知對方不喜歡自己仍然義無反顧傾心相許的行為,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
對於宮弦,商青鯉心中是有些憐惜的。
她向來不是傷春悲秋的性子,這幾日照顧宮弦時也會想,若她如宮弦一般,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又當如何?
這時便覺,原來在這世上,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亦是一樁幸事。
☆、四二。欲與君相知。
玉無咎帶著柳二走了。
客棧裡便只剩下了商青鯉和昏迷不醒的宮弦。
商青鯉有心想啟程去雍州,但一來宮弦未醒,二來她去信給了長孫冥衣,算日子長孫冥衣這幾日就該到祁州了,因此啟程之事只得暫時擱置。
送走替宮弦號完脈的大夫,商青鯉撐了把傘從客棧出來,在沿街的一家藥鋪裡照著大夫開的方子抓了藥,擰著包好的藥走在街頭,天色近黃昏,下了差不多一天的雨漸漸斂了雨勢,風從傘底拂過,捲來細密雨珠,吹落在臉上。
夏日的斜風細雨,不帶分毫涼意。
北楚只在江南道可以看見的小橋流水,在南蜀是再平常不過的景緻。南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