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第3/3 頁)
乾果來填肚子,間或撥開船艙兩壁上擋住窗子的紗簾看兩眼外面的風景,倒也愜意。
午時倩兒和李廚娘替兩人擺了午膳,吃過午膳後江溫酒帶著商青鯉去二樓的船艙裡小睡了一會兒。
睡醒兩人在甲板上置了小几矮凳,邊下棋邊曬太陽。初秋的太陽仍舊有些烈,但好在江上風大,天上雲層厚重,太陽在雲層裡若隱若現,倒也不覺得熱。
只幾盤棋便消磨了一下午的時光,晚膳後倩兒和廚娘都睡下了,商青鯉翻出一罈酒飛身上了桅杆。
明月在天,眾星環繞。
皎潔月色下,江面泛著粼粼波光。
商青鯉的衣襟被晚風吹的獵獵作響。
這樣的景緻是她在漠北不曾見過的,聽著江水奔流的聲音,喝著酒,胸中竟像是有豪情萬丈般,說不出的痛快。
忽覺勁風拂過,側眼時江溫酒已坐在了身旁。
他抖開手上的披風傾身替她披上,道:“當心著涼。”
商青鯉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披風,挑了下眉,道:“你我是習武之人,哪裡有這麼嬌貴。”
江溫酒繫好披風接過她手裡的酒罈,喝了口酒道:“嬌貴不嬌貴,我說了才算。”酒液入口有些澀,回味卻甘甜,他笑著偏過頭吻住她的唇,把酒盡數哺給她,道:“好酒。”
一吻罷了,商青鯉飛了一個眼刀給他,伸手奪過酒罈,不再理他。
江溫酒眼角眉梢都是流轉的笑意。
兩人並肩坐在桅杆上舉目望月,一時間誰也沒有再開口。
直到商青鯉把一罈酒喝完,江溫酒才抱著她回船艙睡覺。
第二日正午不到,船便已停靠在了合州碼頭。江溫酒付了銀子,兩人牽著驚蟄和霜降,帶著醬油下了船。
在合州城裡用過午膳,買了些乾糧,兩人沒再多做停留,直接穿過合州、靳州。
與靳州接壤的是原西臨國境內的連城,連城之後便是北疆,遙山就在北疆與北楚青雲道之間。
八月初,兩人抵達連城與北疆的交界處。
距離約定的重陽日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從北疆到遙山卻只需要半個月。時候還早,商青鯉並沒有選擇入北疆去遙山,而是去了與北疆相連的出雲城。
出雲城,在西臨沒有被南蜀吞併以前,是西臨的都城。城內盛產好墨,其中價比黃金的雲水墨聞名九霄。
商青鯉牽著驚蟄,站在城門口盯著高大的城樓,還有城門上風骨灑落的“出雲城”三個字看了許久。
這座城裡有她八歲以前的全部記憶,於她而言,這是她的故鄉,是她這十來年裡在夢中見到過無數次的故鄉。
昔日繁華的都城,斑駁城牆不復當年榮光,城門口的守衛也換了新裝。
有苦澀直直鑽入心頭,蔓延在胸腔裡。
江溫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蹙了下眉,擔憂道:“錚錚。”
商青鯉深吸一口氣,握住江溫酒的手,道:“我沒事。”她勉強笑了一下,道:“近鄉情怯罷了。”
是啊。近鄉情更怯。
所以這麼多年裡,她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不怕。”江溫酒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道:“我陪你。”
“嗯。”商青鯉握著他的手緊了緊,道:“我們走吧。”
兩人牽著手在守衛的注視下,一步步進了城。
商青鯉抬頭看去,城裡街道寬敞,四通八達,茶肆酒樓,崢嶸軒峻。
——這樣看上去,竟與記憶裡一般無二。
她心中五味陳雜,說不清自己是悲是喜。
駐足了片刻,商青鯉側頭,看著江溫酒道:“我說過,去遙山之前,你得先陪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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