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2/4 頁)
錯。”
接過江溫酒遞來的茶,商青鯉淺啜了一口,邊把玩著手上的蛇形鞭,邊看了眼臉色有些難看的原欺雪,冷聲道:“畜生又如何?你不過畜生不如而已。”
這一場打鬥不過是轉瞬間就已結束,並不是什麼大開大合的招式,甚至連一桌一椅一碗一碟都沒有損壞,膳堂裡還未離開的道人卻看的目不轉睛。有道人本想出聲勸阻,但見掌事的人都不曾發話,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你!”原欺雪被商青鯉一掌刀逼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她額頭見汗,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虎口,眸光在江溫酒身上掠過,見他淡淡向自己瞥來喜怒難辨的一眼,不由臉色一白,衝商青鯉道:“你把鞭子還我!”
商青鯉卻未再說什麼,伸手抱過醬油,起身向膳堂外走去,與原欺雪擦身而過的同時把鞭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她一步跨出膳堂,背對眾人,緩緩道:“賤人者人恆賤之。”
膳堂外是幾條通往不同方向的小徑,商青鯉有心四處轉轉,因此並沒有選回無名居的那條路,隨意順著一條大理石鋪成的小徑而去。拂面而來的風裡帶著點點溼氣,舉目遠眺,天邊濃重的烏雲翻滾著,山雨欲來。
有笛聲忽起,隨風傳來。
笛子的音色清脆嘹亮,曲調卻雄渾磅礴,像是獨立於高山之巔看河山萬里,于波瀾壯闊間蕩氣迴腸。商青鯉臉色微變,駐足閉眼傾耳聆聽這首曲子,初時大氣磅礴,漸漸便舒緩下來,如明月照松間,只覺清幽明淨。接近尾音時明明該一曲終了,卻又陡然拔高一個調,頃刻間如泣如訴,悽悽慘慘。
商青鯉睜開眼,辨別了一下笛聲傳來的方向,腳下步子一轉,隨著笛聲而去。
睜眼的這一瞬,她突然想到年幼時她常常坐在泡桐樹下執卷觀書,這首曲子被人用玉笛在耳畔吹了一遍又一遍。
那年白玉笛子碎在她手中,而那場彌天大火,吞噬的不僅僅是那棵伴了她無數個春秋的泡桐樹,一併燃盡的,還有她的一切。
譬如,她的姓名…她的家…她的……
☆、一四。不敢以告人。
笛聲是從一座獨立的院子裡傳出來的。
院子不大,門上無匾,院門虛掩著。
商青鯉在院門口駐足了片刻,淒涼荒蕪的笛聲讓她想到廣袤無垠的大漠,她彎腰把醬油放到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兩步推開了院門。
院子正中有孤墳一座,墳前無碑,墳旁有一棵泡桐樹,白色的鈴鐺形的泡桐花開了滿樹。站在泡桐樹下的那人一身鏽紅色僧袍,光溜溜的頭頂上九個結疤清晰可見。白玉笛子橫在他唇邊,他的手指在笛孔間有規律地點按著。
院門輕磕門檻時,他側頭向門口望來。鷹眸高鼻,眼窩深邃,分明是霸道的長相,但他眉毛微白,下巴上畜了寸長鬍須,還有那比尋常人略深些的法令紋,又使他霸道的五官添了些溫和味道。
站在院門口的紅衣身影映入他眸間的那一刻,白玉笛子脫手墜地,碎成了兩截。
商青鯉伸手關上院門,視線掃過那枚碎在地上的玉笛,落在僧人臉上,輕聲喚道:“了聞師父。”
“…太…”被喚作了聞的僧人眉眼間是不摻半點虛假的驚喜,他張了張嘴,吐出了一個字,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很快轉口,不可置通道:“你…你…”
他語不成句,甚至有幾分哽咽。
“了聞師父。”商青鯉走到他面前,又喚了一聲。她眸中冰霜盡褪,萬般滋味湧上心頭,盡數化為一句:“我還活著。”
“欸!”了聞長嘆一聲,伸手拭去眼角溼意,低聲道:“這些年我一直心存愧疚,總想著若是我當年陪在你身邊沒有回南山,或許如今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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