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第3/3 頁)
茵陳哭喪著臉,嘀嘀咕咕埋怨,宿太太聽後淡淡一笑,照這城府看,對星河是構不成威脅了。
一行人往山池院去,內命婦們拉幫結派,以往左昭儀眾星拱月的待遇沒有了,只餘小魚小蝦兩三隻,還圍在她身旁。眼瞧漸漸走近,宿太太迎了上去,滿臉含笑道:“一直想來給娘娘請安,總也沒個機會。上回娘娘託人轉交的石斛我收著了,多謝娘娘惦記我。我們星河在宮裡,多蒙娘娘照應,她年輕不懂事,宮裡宮外兩頭跑,難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娘娘要是瞧她哪裡做得不好,只管狠狠教訓她,小孩兒嘛,不打不成器……”
關於上眼藥這種事,對府門裡的太太來說是拿手好戲,星河拽了拽她母親衣角,示意她別太過了,畢竟立後詔書還沒下,誰也不知道最後結果如何,萬一皇帝迷了心竅,那後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臣還得伺候太子殿下奉天殿祭奠先皇后,就先告退了。”她向左昭儀行禮,又向她母親揖手,寒暄兩句,藉故退出了山池院。
院外的石階上,正遇見姍姍來遲的右昭儀,一個宮女攙扶著,走得不慌不忙。星河頓住腳,向她行禮如儀,她仰頭看見,笑道:“昨兒在金水河邊,我瞧著身形彷彿像宿大人,果然是的吧?”
星河說是,“臣從太極殿出來,上北宮看景兒來了,恰好巧遇娘娘。”說著呵腰垂手,上前攙扶她。
右昭儀滿臉受之有愧的神情,“大人是東宮的女官,原不屬北宮,我這樣不鹹不淡的人,哪配得你這麼客套。”
星河莞爾道:“娘娘這話可折煞臣了,您是內廷品級最高的,誰敢拿娘娘不放在眼裡?昨兒太子爺還和臣提起娘娘,說小時候上娘娘宮裡瞧延齡公主,娘娘給蒸兒糕吃,那滋味兒到現在都沒忘。只是後來先皇后升遐,他搬進了東宮,少陽院也不常住了,和娘娘一里一里遠了,心裡很是難過。”
右昭儀聽了,惘惘的模樣,“虧太子爺,還記得那時候的事兒呢。先皇后在時,和我情分頗深的,太子和延齡也一處玩到十來歲……”
星河忙接了話茬,“太子爺說了,先皇后不在了,其實他心裡敬愛娘娘,每常看見娘娘,就像看見母后一樣。”
右昭儀大感驚訝,然而這種點到即止的話,絕不會說得太透徹,模稜兩可間又似有深意,足夠叫人好好品咂了。
星河往山池院回望了一眼,“娘娘進院子吧,外面風大,興許夜裡就變天了。”說著一笑,“臣的母親也在院兒裡呢,怹不善交際,求娘娘代為看顧。”
這樣溫存裡又透著恭敬的態度,雖不露骨,卻分明有靠攏的跡象。右昭儀怔了怔,自然賞臉應準。星河復抿唇一笑,提著袍子往千步廊方向去了。
從北宮到恭禮門,一點不帶含糊的橫跨了整個皇城。這片城太大,徒步走,得走上半個時辰。還好是大中午,披著斗篷,又是往南,風從背後刮過來,毛皮隔斷了寒風,正面迎著太陽,倒是暖烘烘的。
她和太子說的那座玉帶橋,在恭禮門外的左藏庫邊上,途徑通訓門時,往南一點兒就能看見。不過左藏庫是國庫之一,平時守備森嚴,尋常人等閒不會去那裡尋晦氣。
星河慢悠悠走上橋頭,側耳細聽,先前響過一陣迴鑾的聲樂,現在已經聽不見了,想是聖駕已經上橫街了吧。要是估算得沒錯,再有兩炷香的工夫,太子就該回來了。她平時一直匆匆忙忙,像這樣靜下心來看景兒的時候並不多,難得有這個閒暇,便倚著橋上望柱,探身看橋下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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