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第3/3 頁)
者還有可能排除萬難,繼續冊立她為皇后。
他靜靜等待,也做了最壞的準備,但萬幸的是皇父沒有附和。他說:“你是大胤儲君,將來執掌天下的人,你心中得有一杆秤。這桿秤不能偏頗,因為你這頭短了一個秤星,那頭乾坤就會動盪,萬民就會陷入水火之中。朕情願你秉公辦事,不願你遮醜亂了方寸。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到了暇齡這兒,也沒有半分可以轉圜的餘地。”
太子高高吊起的心,終於落回了原處。帝王家祖祖輩輩都存在算計,端看誰棋高一著。他長到這麼大,皇父的呵護固然是根本,但多少次的險象環生,已經難以計算。人漸漸成長,漸漸心思深沉,即便和他最喜歡的人在一起,他也從來沒有坦露過真正的想法,細細琢磨起來,不能說不可悲。
既然話趕話說到了這裡,他向皇父拱起了手:“兒子還想替星河討個恩典。”
宿星河同他的關係匪淺,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總遲遲不願給她名分。這回求恩典,想必還是為了上回那件事,他不哼不哈的,也會心疼,對於這個兒子的脾氣,皇帝還是瞭解的。
“姑娘的臉面確實要緊,要什麼恩典,你只管說吧。”
太子站起身長揖,“兒子不要別的,星河現在任錦衣使,將來經手的都是宗室女眷的案子,個個品階比她高。兒子只求皇父一個恩典,涉案宗女及族親,無論位分高低,不得懲處辦案官員。控戎司直屬東宮,隨意辱罵掌摑,兒子臉上也不光鮮,請皇父恩准。”
這個要求不過分,朝廷官員本來就不可褻瀆,何況太子跟前紅人。
皇帝道好,“朕應準你,可你們長久這麼下去也不是方兒,一個不願立妃,一個只想當官兒……朕的皇孫呢?不是一早就說候著你的好信兒嗎,好信兒在哪裡?”
太子頓時有些窘迫,“兒子近來忙,一直不得閒……”
皇帝長嘆:“你母后不在了,這些東西竟還要朕來操心。青主,你不小了,過完年就二十三了。”
時間好像確實越來越緊迫,二十三的皇太子,宮裡連個寶林都沒有,再這麼下去江山後繼無人,他這個皇太子當得便不合格了。
可是實話不能說,說了皇父一怒之下,沒準兒給他送一串女人過來。太子搓著手,把手肘壓在膝上,斟酌了下道:“兒子的心思,長子應當是星河所出,將來也好名正言順。”
皇帝聽後受了觸動,一時沉默下來。
最愛的女人,理當是這樣的。可是自己嘴裡心裡認定的是先皇后,還是和當初的良娣先生了皇長子。青主是嫡子,但不是長子,所以要冊立左昭儀,他心裡也曾彷徨過。一頭是摯愛的兒子,一頭是相伴二十多年的情分,似乎虧待了哪頭都不好。結果現在暇齡府上出了這樣不修德行的事兒,也是命該如此。兒子終究是兒子,你的命脈,你的延續。青主的性情和早年的他很像,不過青主更堅定,也更果勇。
皇帝伸手在他肩頭拍了拍,什麼都沒說。到了用小食的時候,膳房送果子和餑餑來,父子兩個靜靜坐在檻窗下同吃,也有家常的溫暖。
夜間的大宴,是犒勞諸臣工一年的辛苦,宴會設在太極殿裡,不單有酒有肉,還有例行的封賞。
太子不大喜歡這樣的場面,然而就算不喜歡,還是必須適應。他伴在皇帝身邊,儲君的地位遠超諸皇子,皇帝寶座偏下一點,設了他的座兒。耳邊是管絃雅樂,臣僚們推杯換盞,沒有狂放不羈的人,也不顯得拘謹壓抑。君臣各自說一些有趣的見聞,往常肅穆陰寒的大殿,因笑聲和五彩的宮燈,變得生動且兼具人情味兒起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