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第1/3 頁)
霍廷琛笑了一下,問:“你知道你長得像誰嗎?”
顧梔雙手抓在橋欄杆上,低頭下面的江水,說:“我長得像我娘。”
霍廷琛聽後微怔,然後默了默,有些後悔為什麼挑起這個話題。
他怕顧梔難過,抑或者是難堪。
結果顧梔似乎並沒有想他想得那麼多,接著說,語氣裡還帶著點驕傲:“我娘當年可是秦淮河頭牌,頭牌你懂不懂,就是所有女人中長得最漂亮唱的最好的。”
霍廷琛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嗯。”
顧梔提起娘,開始有些遺憾:“可惜她死的早,沒有沾我中獎的光,也沒有享過一天福。”
霍廷琛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父母聚在,雖然是家族聯姻,不過這麼多年也算得上是相敬如賓。
霍廷琛想了一想,問:“你媽怎麼去世的。”
“生病。”顧梔,“我也不知道什麼病,反正沒錢看,就死了。”
霍廷琛微微皺眉:“沒錢看病嗎?”他沒有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但是既然是頭牌,應該或多或少能掙點錢,怎麼會沒錢看病。
顧梔知道霍廷琛的意思,看了他一眼,突然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霍廷琛並沒有反駁。
顧梔:“你知道我娘為什麼要從南京來上海嗎?”
霍廷琛:“為什麼?”
顧梔:“因為她懷孕了,就是顧楊。”
顧楊跟顧梔是同母異父。
顧梔:“我娘長得漂亮又會唱,好多客人都想單獨包下她,她這兩個人月在一個客人那裡,下兩個月又被另個一客人包了,後來她就懷孕了,懷的是一個上海的客人的孩子。”
“那個上海的客人聽她懷孕了,知道孩子是他的,就說給她贖身,把她帶到上海來,納成姨太太,我娘那時候剛好也不想幹了,就懷著孕,帶著我,跟他來上海了。”
“結果,”顧梔說著說著就咬起了牙,“那個男人在上海有太太,他是個怕老婆的,他在上海的太太是個生不出孩子的母老虎,看我娘懷孕了就把勉強同意把我娘納進門,結果那個母老虎每天都發瘋,打我就算了還打我娘,每次她打人那個男人就在那裡看著不敢管。我不是他的種,是我娘非要帶來的,他幹看著也就算了,但是他老婆打我娘他也幹看著不管,這麼怕老婆的孬種,還納什麼姨太太。”
“後來我娘生病了,那個母老虎就攔著不讓拿錢給我娘看病,把我娘拖死了。”
“我娘臨死前還託我照顧好顧楊,他還小,你看我現在把他照顧的多好。”
霍廷琛默默地聽著。
“後來呢。”他問。
顧梔從回憶中醒過來,眨了眨微微溼潤的眼睛,暢快地笑了一聲:“都死了。”
母老虎和臭男人都死了。
顧楊以前本來不姓顧,跟那個臭男人姓的,等臭男人和母老虎一死,她立馬把他的姓改成了隨孃的顧字。
霍廷琛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
他看著夕陽下顧梔柔美的側臉,突然心疼。
然後想到自己今天約她出來看夕陽的“私心”,慚愧不已。
霍廷琛眼神很深,想到顧梔的娘,那個苦命的女人,來這世上走了一遭,甚至連張照片也沒有留下過。
顧梔又得意地看了一眼霍廷琛:“嘿嘿,本來我這輩子可能也跟我娘命一樣的,結果你看,我中獎了,我命變好了。”
“我相信我娘下輩子投胎肯定也能投個好胎,一定比我的運氣還好。”
霍廷琛聽到顧梔的那句“跟她娘命一樣”。
他突然說:“不一樣。”
顧梔:“唔?”
霍廷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