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第3/6 頁)
紅著眼睛,把褥子夠回來,又探手給曹姽理了理衣襟,重新系了那條破爛的中衣帶子,這回是無論如何不讓曹姽捂腳,只是好在被窩裡已經熱了,下半夜過得風平浪靜。
只是靜得可怕的深山夜裡,除了火星偶爾爆起的“噼啪”,終於還是冒出一句恨恨的男聲咒了句“小妖精”,只可惜睡著的那人全然不曉得。
翌日一早,曹姽懶洋洋伸個懶腰起來,正想喚大虎上來服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淪落險地,只求平安逃離,哪裡還能指望奴婢環繞的日子。
她草草披上不堪用的絹制外衣,又裹上用來墊在山下的裘衣,環顧四周,發現日光照進來,寬敞的樹洞裡倒也不暗。火塘不知何時已經熄滅,只餘下淡淡的焦炭味,林子深處有不知名的鳥叫,給這萬物沉寂的冬日帶來莫名一絲活力。她悄悄又去看底下兩隻大貓離開了沒有,偏巧又看到它們萬分恩愛的樣子。
她撇了撇嘴縮回頭,發現另一個人不在,因為沒有下雪,外頭雪地上留著一串往外走的腳印,曹姽知道他們尚有存糧,不至於要冒險出去打獵,她百思不得其解,又怕自己被獨自丟下,阿攬回來前的這段時間,始終度日如年。
阿攬並沒有離開兩隻老虎的領地,他只是帶走了獵戶的捕獸夾和其他一些狩獵工具。此地人煙罕至,就連野獸都沒怎麼見過人,對獵戶慣來所用的陷阱都沒什麼防備,阿攬在曹姽起床之前,就打到一頭半大野豬。
這野豬還年小,總的不過一個成年漢子的重量,若是再大些,恐怕阿攬這樣的力士也要費一番波折。曹姽遠遠就看見他肩上扛著頭野豬,正要拍手叫好,卻見阿攬如找死一般往兩隻老虎那方走去,野豬被利箭射中的頸部還流著滾熱的血,對冬日本就捕食不易又要繁殖後代的老虎來說是一種巨大的誘惑。
將肉放在飢腸轆轆的老虎面前,不吝於找死。
曹姽正要大喊讓阿攬回來,卻見那人已經站在一塊高高凸起的岩石上,就算老虎此時撲上來,他也能夠暫時脫身。只見他手起刀落,將野豬從肚腹處分成兩塊,他揀了兩大塊滴血的內臟遠遠扔到老虎面前。待到老虎大快朵頤,將野豬最肥美的後段留在了大石頭上,自己拿了前半段順著原路返回了崖頂。
半隻野豬血腥氣迫人,阿攬徐徐放學、慢慢燒水,將野豬處理得乾淨整潔。二人一天才吃掉一支前腿,餘下的肉可以在這寒冷的天氣裡儲存,連鹽巴都不用抹。
吃完了肉,阿攬又默默坐在外邊,從一團內臟裡又不知掏了個什麼,拿水反覆沖洗,拿手反覆磋磨,曹姽看著好奇,始終目不轉睛,然後才想起來問:“為什麼要把野豬分給大貓?”
阿攬又是那種曹姽問了莫名其妙問題的表情,但他一直表現得很有耐心:“你得了吃食,自然是要分給四鄰,這便是睦鄰友好。”
曹姽朝天上翻個白眼,才道:“我家裡佔著一大塊地方,旁人輕易靠近不得,哪有什麼鄰居?”
“……”
阿攬又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我母親是柔然舞女,奴隸母親生下的還是奴隸兒子。如果我幫主家多種幾分田,或是與約束我們的管家多捕幾尾魚,日子就會鬆快一些。”
“那你被賣到這兒,你母親該怎麼辦?”曹姽急道,雖然阿攬說這話不過是讓她知道睦鄰是怎麼回事,但顯然她並不在乎。
“她早已死了。”阿攬的語氣冷淡,然後他舉起那個被他洗刷白淨的物事,拿嘴對著吹大,又將吹氣處靈活打了個結。屈指一彈,那小白球便輕飄飄往曹姽飛去,曹姽本就百無聊賴,乍見這東西有趣,伸手便接了下來。
這個白球小巧可愛,又彈性十足,曹姽把玩一陣,才想起來問:“這是什麼?”
“豬尿泡。”阿攬頭也不抬,繼續處理剩餘的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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