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第1/4 頁)
“姑姑!”這時,唐幼一朝他們喊:“這位客官要兩斤高粱酒,幫我裝一下,我這兒走不開。”
要高粱酒的是一名駝背的中年男子,他家住城南,經營著油鋪子,卻幾乎每天都要跑來他們鋪上買酒,為的就是來瞧幾眼這鋪子裡的小寡婦,和她嘮上兩句,想著慢慢變成老主顧了,興許能嚐點甜頭,她倒好,竟愈發忽視他,常常把他打發給鋪裡另一位凶神惡煞的婆娘,或者一位嘴巴陰損的公子爺。
“喲!”這不,那位公子爺已經扭身朝他過來了。“這不是昨日那位抬不動兩斤酒,說要在我們鋪子裡歇歇,等家僕過來幫忙的油掌櫃嘛!今兒又見到您實在是太高興了!”
他眉眼含著諂媚,說的話卻是陰陽怪氣,顯然是在諷刺他來買酒是別有意圖,讓來買酒的和路過的人聽了不由發笑。
那男子扯著僵硬的嘴角:“什麼抬不動,我、我是腳受傷了,你試試腳受傷了抬酒走到城南!”
他這一解釋,更是引得大夥哈哈大笑,他既知抬不動走不了,卻在隔日又孤身前來,豈不是告訴大家他的確藏著心思嗎。
“嘖嘖嘖……”
鍾靜單手舉著裝好的高粱酒,嘩嘩地從裡飛身而出,身手敏捷地落在鋪子外面,而掌中的酒罈子安然無恙,毫無潑灑,眾人見此都驚呆地鼓掌讚歎。
他走到一臉畏懼的油掌櫃身邊,傾身湊到他的耳邊,低道:“不必如此,油掌櫃……不就是想瞅瞅美女嘛,大方承認便是,反正,你也只能是瞅瞅……”說到這裡,他聲音忽然變狠:“要是敢動其他念頭,你這腿就真要傷了……”
說完,便故意一把將酒罈臨空拋向面無人色的男子懷中,嚇得男子趕緊一把抱住,也不管酒灑到了身上,拔腿就往外直跑。
唐來音發現那人沒給錢,正要擼袖子衝出去,一人影忽然比她更快一步地衝了出去,隨即,一把尖銳兇悍的喊叫突然響起:“王八蛋!”
是唐幼一叉著腰,橫眉豎眼地在衝那人大叫:“你沒付錢!”
唐來音和鍾靜都吃了一驚,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她兇悍罵人,居然還兇得像模像樣。
那男子很快就抖著身子跑回來,將一串錢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唐幼一伸來的手中,才一溜煙地跑了。
唐幼一一見那人走了,兇巴巴的臉頓時又恢復了平常的溫柔,衝呆怔的唐來音鍾靜一笑:“差點讓人吃了霸王酒!”
見這酒鋪裡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惹的,那些和油掌櫃一樣覬覦小寡婦美色的客人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再不敢放肆地把目光往她身上放,笑呵呵地拿了酒遞了錢便走了。
見一下子清靜了,忙到額頭微微冒汗的唐幼一終於可以緩一口氣,抬袖擦了擦流到了頰上的汗:“你們看著,我去裡面忙活了。”
看著侄女那張因出汗而更為嬌豔若滴的容貌,以及那用暗色衣裙嚴嚴包裹也難掩其曼妙曲線的身姿,唐來音暗歎,自從馮川死了,婆婆走了,她穩重堅強了許多,而且還會兇人了,說明她是真的決心把酒鋪子好好做下去。
馮川是在兩個月前死的。
那時唐來音早已認可了馮川是侄女的丈夫,相信馮川會好好待她,於是接受了鍾靜的求婚,隨鍾靜見了家人,並準備秋天成婚。
沒想馮川忽然在一個清晨離開了他們。
他走的毫無預兆,唐幼一見一向比自己早起的他,竟一反常態不起床,以為他病了,伸手一摸,觸手的冰冷僵硬。
竟是在夜裡已經沒了。
大家都非常傷心,不知為何從不生病的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他們,難過沒能在他臨死前好好與這個淳樸善良的大孩子道別。
哭的最兇的是唐幼一,跪在靈堂懺悔,一直對躺在棺材裡的馮川說對不起,她不夠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