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焰火 第45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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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
“還想合作的話,就給我,收回你剛剛說的話。”
無論什麼時候。
聶向晚始終自認是有說出這種話的底氣的。
原因無他:畢竟,能有幾個人能真的像她和唐進餘那樣,自打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跟在對方身旁?
這彷彿已經成為了她身上一種無法完全戒除的習慣。
青梅竹馬,少年相識,常年陪伴,對她來說,又怎麼能是“我和你一樣”?
他們明明和誰都不一樣。
猶記得小時候,他們還都住在同一個大院裡的那幾年。唐家家底最厚,根基最深,家裡的孩子當然亦順理成章成為“統領群雄”的孩子王。
但是這樣一個孩子王,卻永遠會不吭聲地跟在她身邊,如果有人膽敢欺負她,說她的壞話,唐進餘——這個瘦胳膊瘦腿的高個兒男孩,就會撲上前去幫她打架。
被老師罵了也不怕。
被同學孤立也不怕。
甚至她偷偷把位置搬出去陪他,他還會說讓她進去,他乾的事和她無關。
……說到底,哪個女孩又能抗拒這樣英雄救美的戲碼?
在她心裡,那麼多年,他始終都是最好最好的男孩。
儘管所有人都說,她爺爺去得早,父親一個新兵蛋子,退役回來也不過做了唐家普通的警衛員,還是蒙唐家人的照拂才能下海創業,又娶了謝家的女兒做媳婦兒——她本該是高攀了人家的。
然而,卻好像連天都順著她的意,慢慢地,越長越大,她和唐進餘的身份也越來越好像掉了個個兒似的。
她是大小姐,唐進餘就是她的警衛員。
她是公主,那唐進餘就是永遠保護她的騎士。
這算是理所應當嗎?
她起初覺得有些惶恐,後來變成受寵若驚,再後來,被大人們說著說著,就變成了習慣。
但她依舊想不明白為什麼,唐進餘好像很少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幼兒園的時候還好,反正都在一個班裡,但等上了小學、初中,他們並不總能呆在一個班,她偶爾去唐進餘班上找他,又或是每天一起等司機來接的時候,就發現唐進餘,甚至連在和普通的同學打交道、或者和一幫粗鄙的男生混在一起,對比起來,說的話也永遠比和她獨處時多。
哪怕坐在同一輛車裡,他也寧可看窗外,卻不願意跟她說一說在學校裡的見聞,聊一聊今天學了什麼。
她於是也只能沉默。
那時年紀小,天真浪漫愛幻想,還以為他是害羞。對她與眾不同。可是他明明對別人慷慨,對別人笑得燦爛開朗,為什麼偏偏就是不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呢?
少女幻想從哪一刻開始逐漸變成猜疑,變成憤恨,到這個年紀,她已有點記不清了。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向她告白,她跑去籃球場告訴唐進餘,眼見得他一臉懵地擦擦汗,反問她為什麼要特意來告訴他,又頭也不回地跑回去和他那群兄弟勾肩搭背的時候吧。
又或者是那次情人節她等他到深夜,卻被他擺著手尷尬拒絕?
“聶向晚,我們最多最多,最多隻會是朋友。”
“聶向晚,你不要拿我家人的想法來綁架我。”
“聶向晚,你可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他開始疏遠她。
當著唐家人的面,還會勉強笑笑做做樣子,在學校裡卻壓根不願意理她。好像她是什麼讓他避之不及的牛鬼蛇神似的。
哪怕她成為所有人心裡瀕於完美、冰雪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女孩。
唐進餘還是在拿那樣的行為一次次地提醒她:你的努力沒有任何作用,你只像一個滑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