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第2/3 頁)
到最後,剩一句極無力的套話,輕飄飄半空落下。
她說:“我只是關心你,沒有別的意思。”
“哦。”
萬垚點了點頭。
又問:“你也這麼‘關心’謝柏河嗎?”
你也會問謝柏河,他的職業是否上得了檯面嗎?
你也會關心謝柏河,怕他配不上你,配不上你的家世,你的人生,拉低了你的檔次嗎?
“你不會,蔣湘。”
“……”
“從小到大,你只會對我口無遮攔。”
他對她無限的包容,無限的忍讓,甚至無限的溫柔,終於在這一刻觸底反彈。
猶如一計無聲卻響亮的耳光——她接不住,卻也不想撒謊。於是除了訥訥無言,竟也不知道該擺出怎樣表情,才能一如既往矇混過關。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少年的微薄骨氣,在臨界點無聲碰撞,又無聲四散。
直到萬垚忽而退後一步,避開她緋色的雨傘。
直到他看她宛如看一個陌生人,靜靜撫著臉上發燙般五指手印,右肩在雨中溼透——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人生第一次,蔣湘才意識到,原來每個人都有無法觸碰的底線,不容他人肆意妄為,也無需高高在上的指點。
“萬垚!”
她驚慌間,只得匆匆追出幾步。
甚至追進雨裡。
“萬垚,你聽我說好不好,你完全誤會我了,我只是想跟你繼續當同學,繼續一起唸書,繼續一起……”
“說夠了嗎,湘湘。”
“……啊?”
她以為一切還會像往常。就像從小,她示弱就有回應,耍賴就永遠能贏。
可這一次,萬垚唯一一次回頭,只是為了將她手裡紅傘又一次推回原處,她在傘下,他在雨裡。而後冷冷拋來一句:“別再跟過來了。”
“我不想聽。”
他說。
僅此一句。
蔣湘就此止步,怔怔不敢上前。
而等她回過神來,那熟悉身影竟也真近乎消失於視線之中,不是玩笑,是真留她一個人在雨中不明所以,氣到含淚跺腳。
末了,猛然拂開傭人披到肩膀的外套。
她狠狠將那雨傘一把摔進雨幕裡。
任由傘柄骨碌碌滾了好遠,終究追不上他遠去步伐,仍不忘氣急間衝那背影嘶聲喊話:
“我只是關心你!我才不稀罕你呢!”
“你有本事明天不要來找我!——我都說了是你誤會我了!萬垚!萬垚!”
“……你至少拿把傘走呀!”
天邊雷聲陣陣,送來一場瓢潑大雨。
到那一天,那一夜。
蔣湘終於明白,原來世上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才有“尊嚴”。
*
當然。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破鏡能圓,鏡花水月終成真的世界,於蔣湘與萬垚的故事而言,這夜大雨只談得上開始,而遠非真正意義上的結束,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至於少年時的孰是孰非,錯過、爭執、兩眼淚水,則大抵人人都有經歷,人人都有回味,箇中的對與錯,其實無非是滿紙天真,往事難追,不妨叫它充滿回憶溫柔可親的點綴,且笑且鬧,多一絲後見之明的興味罷。
至少蔣湘是這樣想的。
畢竟,當她時隔多年,偶然再從自家老別墅衣櫃裡翻出這幼稚筆記時,也早已從昔日的小公主,到彼時為□□為人母。
憋笑看完最後一頁,看自己在日記裡為和萬垚的一刀兩斷髮了一整頁的毒誓,決意再不寫日記,再不記錄半點有關他的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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