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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每次出差走之前，都會提前問有沒有需要他簽名的東西，簽一堆白紙單子給她預備著。

有些事回憶起來還是蠻美好的，只是侷限於當時的美好，梁瓷就算心有懷念，也是對當時當日那個單純的，簡單的，看見他就心慌意亂、羞澀不堪的自己懷念。

手指摩挲著字跡，忽而抬手拿過去包，取出一支長期放在包裡備用，卻一直沒派上用場的鋼筆，擰開筆帽，右手握鋼筆唰唰兩下，寫上自己名字。

&ldo;沒問題，我下午就有時間，直接在民政局碰面吧。&rdo;她剋制住情緒，聲線穩穩的。

高永房看著她手裡的鋼筆，笑了下：&ldo;這還是你二十七生日的時候我送的，家裡的東西你都沒拿，這支筆倒是帶著，很襯你。&rdo;

梁瓷想扯個笑，實在勉強她，協議一式兩份，雙方各拿，她把另一個也簽了，當著他的面，鋼筆劃在紙面上的聲音清脆流暢，她推開車門，一隻腳踏出來，動作停滯，不到兩秒閉上的眼睛又睜開，扭身子往辦公樓走。

短短几步，就像走過人生的分水嶺，心中百感夾雜，一顆懸空已久搖搖欲墜的大石落地，鬆了一口氣，輕鬆多了，但激起水花漣漪，有幾縷悵然作祟。

遠處銀霧凝固，凜然寒風起。

有人上車，問：&ldo;高教授，走嗎?&rdo;

高跟鞋襯託氣質，霜雪之下風姿搖曳，高永房這時才收回眼，看了看自己的學生，把車門關上，&ldo;走。&rdo;

風平浪靜無所事事了幾日，閒適無聊，這天早早下班，是週五，大院裡同住的姑娘也都早早回來。

隔壁臨屋住的是一位個子高挑的，剛來那晚她喝醉酒，兩人碰了個面，對方介紹自己叫張燕微，在一家商務酒店做前臺。

她剛來房東就介紹過，隔空對面還有兩個姑娘，一個在招標公司，另個是醫藥代理。

二樓迎面瞧見張燕微。

&ldo;你回來了。&rdo;

梁瓷笑說：&ldo;你今天很早。&rdo;

&ldo;我晚班。&rdo;她說完沖樓上喊了一句，&ldo;小斌。&rdo;

三樓房門忽然開啟，露出個蓬頭垢面的臉，男人剛睡醒似的，&ldo;幹什麼?&rdo;

張燕微說：&ldo;我讓你幫我電動車充上電，你怎麼沒充?我晚上還要去上班。&rdo;

男人訕笑，撓了撓頭，&ldo;我沒充嗎?可能給忘了，你騎我的去吧，不好意思姐姐。&rdo;

梁瓷這才知道原來三樓還住著一位男士，對方也注意到她，瞧一眼，&ldo;你是?&rdo;

&ldo;忘了介紹了，這是梁瓷，新搬進來的，就你回老家那天搬來的。&rdo;張燕微帶著幾分豪爽，指了指樓上的男人，&ldo;肖斌，我們都叫他小斌，樓上還有一件屋子，住了三個男的。&rdo;

梁瓷點頭笑笑，張燕微低聲湊近她，說了一句：&ldo;那叫一個邋遢。&rdo;

&ldo;樓上嗎?&rdo;

&ldo;噓‐‐&rdo;張燕微抬手遮住嘴，往她臀上拍了一把，&ldo;別說我告訴你的。&rdo;

梁瓷正為這一把拘束，她忽而眼睛一睜，回味似的：&ldo;你屁股挺軟。&rdo;

&ldo;……&rdo;

梁瓷後退一步躲開，糾結道：&ldo;……可能是布料問題。&rdo;

樓上男人看起來比較年輕，穿好衣服出來，長領毛衣箍著脖子，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