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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兒遣了人不准他們跟著獨自尋了過去,到了貢堂外的廊上聽見動靜也大概明白到底幹什麼去了。
登時跺了跺腳無奈著急地想:總這麼亂來要是被聖人知道了怎麼得了,又對宋顯有些氣悶,畢竟在她心裡蕭令明哪兒都是天底下最好的,自然是宋顯的錯。
但碎兒也只能在心底裡腹誹幾句,還是嘆了口氣親自回去取了兩套乾淨衣衫墊在點心託盤底下,獨自回了貢堂。
到了廊下,她故意沒有遮掩走路動靜,在門口放下託盤,坐在廊下給自己倒了杯冷茶靜心等著。
果不其然沒多久,裡頭便傳出一聲軟軟的「碎兒?」蕭令明聲音聽不出太多的異樣,只是比往日裡鼻音重了些許。
「奴在呢。」碎兒放下茶碗,應了聲起來一手託著衣服,一手推開門。
屋子裡貢油的特殊香氣和蕭令明身上那股子甜苦薰香混在了一起,叫人沒由來地想到密教佛寺壁畫上關於歡喜雙修那些令背後一寒的壁畫。雖是聖人賜下的香料,又以龍涎香為底,可這味道她第一次聞見就覺得引人得過分,叫她心底裡毛毛的。
碎兒貼身伺候久了,沒什麼要避忌的,端著衣服就往裡間走去。
地上,蕭令明身上的衣衫裝飾和宋顯的素服絞纏在一起落了一地,兩人都只鬆散套了件裡衣坐著。
碎兒上前跪下身,接了取了乾淨的衣物先替蕭令明整齊著,不忘對宋顯交代:「您的衣裳一會兒奴婢也按老規矩燒了。只是殿裡沒有備過素服,奴只能取了顏色雅緻的,晚上天黑應當不會有人注意,您回了寺裡再換吧。」
宋顯低著頭嗯了一聲,他手上舉著一塊不知從哪裡扯下來的柔軟衣料,正一點點擦著自己臉上黏膩的渾白濁物,「您就哄著顯兒糟踐吧,兒臣對府裡那些養著的玩意兒都不曾這樣過。」話說得酸不溜秋,臉上倒是沒什麼委屈,明明白白地就是來事兒罷了。
「一會兒要沐浴,簡略穿了便好。」蕭令明阻止了碎兒往他腰間掛香囊的動作,睨了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宋顯,覺得好笑。
碎兒周全完了蕭令明,又上前給宋顯理了衣襟和腰帶。
「我先走了,不然太晚了招人眼。」宋顯上下看了眼自己的衣著,覺得差不太多便慢慢起身,然放走到門口又轉回身來,走到坐在那不慌不忙澆了茶水在手上擦拭的蕭令明身前,「您不送我也就算了……」後半句話他沒說完,只是低頭笑看著蕭令明。
蕭令明對他這一套這麼多次下來習以為常還有點微妙的受用,同樣笑眯眯地對宋顯招了招手,待人彎腰俯身,抬頭在他唇上啄了一記,「去吧。」
十三日,小半月,說慢是慢說快也快。
宋顯除了第一日偷偷溜出去,往後便在密朱寺內守著,焚香誦經,叩首燃貢,總覺得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
他守完了十三日出來去含元殿叩首的時候,天子的身子還是沒有完全大好,只令李芙宣了賞賜,代天子出來見他的蕭令明便指了碎兒領去他府上。
宋顯自然心領神會蕭令明是看碎兒這幾個月來都關在宮裡,找個由頭放她出去玩兒兩圈罷了。
不過這次因有天子賞賜在其中,自比不得往日那般隨意,正妃並兩位側妃都要到王府正堂迎上一迎叩頭謝恩。
俞雅經了那麼一場變故,人看著也不似往日般水靈,看著憔悴單薄彷彿一支一折就斷了的柳條。宋顯待她一向是禮重的,親自雙手扶了起來,「當心些。」
他說這話的時候離得極近,領口從脖頸上錯開,一道消得差不多但仍舊能看出來是什麼的淺紅印記一下子就如一彎染血的刀鋒般撞進了俞雅的眼中。
俞雅另一隻搭著問月的手猛地就攥緊了——宮裡!只能是宮裡的人!
——生母忌辰,天子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