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_31(第1/2 頁)
季燕然認輸:“這仇你打算記到何時?”
“不好說。”雲倚風靠回椅背,眼皮一抬,“王爺請我來東北,一路又冷又辛苦也就罷了,居然還懷疑我夜半殺人,每每想起來,心裡都委屈萬分,不能自已。”
季燕然相當上道,伸手一比劃:“蕭王府裡還有一株紅珊瑚,這麼大。”
雲倚風打量一番,覺得尺寸勉強滿意,於是道:“成交。”
“現在能說了吧?”季燕然又替他倒了杯茶。
雲倚風道:“因為我給玉嬸下毒了。”
季燕然手下一頓,茶水險些溢位來。
“其實也不算毒,只是一些綿筋散。”雲倚風繼續道,“尋常人用了無礙,可要是被習武之人服下,一旦運功就會手腳綿軟,很像染了最厲害的風寒,非得在床上躺足七天。”
而玉嬸這段時間每天都要劈柴做飯,絲毫不見疲態,說明她的確毫無內力,只是個尋常的雜役廚娘。若嶽名威想安插內線,想殺人放火,顯然不該找一個實打實的粗使大娘。
季燕然問:“你是何時下的毒?”
“來山莊當晚。”雲倚風坦白,“去廚房找吃食時,順便試了試。”
季燕然失笑:“雲門主果然心思縝密,先前見你一直往廚房跑,還以為真是貪嘴。”
雲倚風應他一句,淡定隱瞞了自己的確假公濟私、吃吃喝喝之舉。
待外頭天色徹底大亮時,兩人終於等到了金煥。他面色惶急,腿上袖上都是雪,明顯在途中跌了一跤,連滾帶爬趕來報信,說今晨剛一出門,就見到臺階上滿是鮮血,祁冉躺在臥房門口,身上插了把匕首,已嚥氣多時。
這死狀與昨夜柳纖纖所言無異,而金煥也說並未聽到任何異常動靜,一整晚都只有風的聲音。
祁冉的屍首已經被搬回了床上,臉上沾滿鮮血,五官都是掙扎扭曲的,一雙眼睛睜得恐懼溜圓,似乎在臨死之前,還受了不小的驚嚇。雲倚風檢查過後,發現他心臟被利刃捅穿,估計是頃刻嚥氣,也沒有中毒的痕跡。
金滿林面色沉沉,一語不發。眾人也明白他為何要端起十成敵意——賞雪閣裡一共就這幾個人,兇案卻一樁接一樁發生,哪裡還能和樂融融彼此信賴,沒打起來已是相互留了面子。
柳纖纖問:“昨晚當真一點打鬥聲都沒有嗎?”
“沒有。”金煥搖頭,“莫說是打鬥聲,就連呼救聲也沒有,我這人覺淺,斷不可能沒聽到。”
“可祁公子是會功夫的,他先前說學過好些年。”柳纖纖繼續道,“即便不是高手,也不至於如此輕易就被人取了性命,居然連一點響動都沒有?”
金煥依舊堅持:“若我一人沒聽見倒罷了,可家父就在隔壁,一樣沒聽見,只能說明兇手的確下手極快。”
“不該啊……”柳纖纖小聲嘀咕,像是又想起小廝的慘狀,不由脫口而出道,“不會真的是在鬧鬼吧?毀容、斷頭、挖心,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惡鬼所為。”
雲倚風環視一圈:“有些人的心,也不見得就比鬼乾淨。”
金滿林聞言不滿:“雲門主有話直說,拐彎抹角是何意?”
“沒什麼,只是提醒大家多加註意。”雲倚風道,“況且祁公子命喪觀月閣,若真計較起來,也該是由我們上門討說法,金掌門何必如此大聲。”
“就是。”柳纖纖跟著嗆他,“有理不在聲高,嚷嚷就能洗清嫌疑啦?”
“你!”金滿林被氣得臉漲紅,咬牙道,“也罷,既然相互懷疑,那以後乾脆各自住著,不要再有任何來往!”
金煥卻道:“不行!”
這一嗓子聲音不小,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金煥放平語調:“越是局勢詭譎,就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