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_180(第1/2 頁)
嗖嗖嗖!
利箭如閃電飛出,整整齊齊穿透了粗壯樹幹。
德盛公公牙齒打顫,胖容失色:“大大大膽,這是哪哪哪個不要命的,竟把暗暗暗器隨意堆放?”
雲倚風替他順氣,沒事啊,沒事。
……
負責整理庫房的內侍們又驚又怕又委屈,互相指認回憶大半天,最後終於找出了罪魁禍首——上回蕭王殿下來選東西時,隨手將這邪門暗器取出來,撥弄兩下後還未來得及放回去,雲門主就開始彈琴了。
雲倚風:“……”
德盛公公趕忙圓場:“雲門主彈得如同天籟,王爺沉迷其中,一時忘了事情,也是應當的。”
雲倚風問:“是嗎?”
德盛公公擲地有聲道:“是!”
雲倚風淡定掏出一些散碎銀兩,請小太監們喝了頓酒,算是彌補上回的過失。至於那暗器匣,則是被他帶回了住處,免得裡頭還有未盡弓弩,彈出來再傷人。
德盛公公笑呵呵地問:“那雲門主過兩日還想去珍寶庫嗎?”
“不去了。”雲倚風道,“我準備替王爺整理一下書房。”
自然了,名為整理,實為翻看。櫃中堆放著的,都是季燕然兒時用過的書、畫過的畫、寫過的字,還有被罰抄的幾十上百頁課文,字跡有的方有的圓,看著像是滿宮的宮女太監都在幫忙,也不知當年是如何矇混過的關。以及在櫃子的最底層,還壓了些陳舊的小話本,裡頭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有修仙的、有快意江湖的,滿篇打打殺殺,果真如李璟所言,自幼便頑劣不堪、不務正業,令人頭疼。
雲倚風抱著一摞書,尋了一處綿軟的地墊,打算仔細看完。此時陽光恰自窗外大片大片地鋪灑傾瀉,照得身上暖洋洋的。院中的一窩奶貓也溜進屋,喵喵叫著爬上他的腿,攤開肚皮睡了。
每一本書裡都有橫七豎八的批註,有時洋洋灑灑,有時又塗成一團墨疙瘩,後頭扯出一片汙痕,就差出現一灘口水。雲倚風靠在牆上,歪著頭慢慢往後翻著,透過每一筆每一畫,似乎就能觸控到當年在學堂裡,最令人頭疼的囂張少年——那時的他會是什麼樣呢,天不怕地不怕的搗蛋,還是會看在夫子的面子上,稍作收斂?想著想著,不自覺就想笑,如在心裡打翻了一罐軟綿綿的糖。他原是沒有童年的,但在這個夏日午後、透過這些泛黃的舊書,竟然也感受到了許多從未體驗過的兒時美好,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牽引著,墜入了曾靜靜流淌過皇宮的春夏秋冬,殘缺的人生,也便在另一種意義上得到了完整。
日頭漸漸西斜,小貓一覺睡醒,打完呵欠後,又用軟綿綿的肉墊拍了他一把。
“肚子餓了?”雲倚風笑笑,單手抱著它們站起來,原要去小廚房裡看看還有沒有碎肉,卻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冒金星。手胡亂在空中抓了一把,想撐住桌子,反而將茶壺掃落在地。
“嘩啦”地一聲,將屋外守著的宮人與侍衛嚇了一大跳。
……
李璟聽到訊息趕來時,太醫已經替雲倚風診治完畢,躬身稟道:“脈象……脈象平穩,理應無大礙,但這種江湖奇毒,還是請神醫鬼刺來看看吧,也能更放心些。”
“人都暈了,你就只能診出一個脈象平穩?”李璟不悅。
太醫擦了把冷汗:“是,是,是臣無能。”
然而也實在“能”不出來了,於是前兩天才因為紫蟾王酥而挺起來的腰桿,就又迅速佝僂了下去,蔫得像是幹茄子,滿心只求著蕭王殿下能快些回來,要麼尋到血靈芝,要麼將人接走。
不過幸好,雲倚風暈得快緩得也快,第二天早上就已經能滿御花園溜達,還挽起袖子,幫太監從假山下掏出了一窩受傷的奶狗。李璟聽得哭笑不得,差德盛將他請到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