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_162(第1/2 頁)
太醫們守在前廳,戰戰兢兢、愁眉苦臉對老太妃道:“這回怕是……唉。”
一個“唉”字拖了三尺尾音,生怕旁人聽不明白,於是又補一句:“雲門主身中奇毒,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我等確實束手無策啊。”
江凌飛站在老太妃身邊,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權當安慰。
臥房裡,雲倚風陷在厚厚的枕被中,睫毛輕顫,好不容易才睜開沉重的眼皮。
面前景物虛幻,一重一重的人影晃來晃去,最後疊成同一個。
季燕然握著他的手,嗓音沙啞:“你醒了。”
“……”雲倚風撐著半坐起來,“我昏迷了多久?”
“沒多久,幾個時辰。”季燕然讓人靠在自己胸前,“好些了嗎?”
雲倚風道:“我沒事。”
他心口脹痛,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渾身也不知是冷是熱,又緩了大半天,方才看清手背上的細密紅點:“你去找了鬼刺?”
“太醫救不好你。”季燕然抱緊懷裡單薄的身子,嗓子越發乾裂,“我趕來的時候,院子裡、臥房裡,還有床上,你的衣服上,到處都是血。”他已經忘了當時自己的心情,只記得懷中人蒼白的臉色,摸不到任何跳動的脈搏,和冰涼僵硬的手。
“我知道你恨他,不想見他。”季燕然雙眼赤紅,“我……對不起。”
“沒事,和你沒關係。”雲倚風摸索握住他的胳膊,將喉間重新泛上的甜腥味強壓下去。毒入心脈,又找不到血靈芝,他知道自己遲早都會死,只不過先前一直以為還能再撐三五年,現在看來,卻連一年都未必能有了。
季燕然又道:“清月還在煎藥。”
雲倚風道:“嗯。”
他清楚那是什麼藥。在迷蹤島上時,每一回毒發,每一回奄奄一息,都會被扎一手的針,再灌一碗泛著綠熒熒色澤的藥——痛歸痛,但至少能繼續吊住命。
如此想著想著,就又迷迷糊糊昏睡了過去。季燕然小心扶著他躺好,又試了片刻脈象,方才推門出了臥房。
“王爺,他怎麼樣了?”鬼刺正在偏廳裡等,看起來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著急——快瘋了的那種著急,茶壺和茶杯都被捏了個粉碎,椅子上也被撓出了抓痕。
“脈象平穩。”季燕然道,“你最好保證那碗藥管用。”
“管用,管用,可也管不了長用啊。”鬼刺著急道,“先前能管一年的,現在毒入心脈,頂多也就管半年、管三個月,或者更短,唯有血靈芝才能解毒,王爺既這般掛懷,怎麼就不肯去找呢?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死了不成!”
“從今日起,你不得踏出王府半步。”季燕然冷冷看著他,“若雲兒出事,我活剮了你。”
“我不走,我當然不會走。”鬼刺嗓音尖銳,“我走了,又沒有血靈芝,他可就要死了,不能死,不能死!”
吳所思站在一旁,聽得心口發緊,這哪裡是什麼狗屁的神醫,分明就是個瘋子。
而更令人惴惴不安的,雲門主的命,現如今卻要交到這個瘋子手裡。
沒人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天上隆隆響起雷聲,密佈陰雲。
雖說已經快要入夏,卻絲毫覺察不出炎熱,滿院子的碧綠蒼翠,站久了也依舊冷得發顫。
傍晚時分,李璟親自來了蕭王府。
“皇兄。”季燕然歉然道,“今日——”
“無妨,朕知道。”李璟打斷他,“雲門主的身子怎麼樣了?”
“心脈受損,險些沒熬過去。”季燕然道,“太醫院束手無策,鬼刺說若無血靈芝,頂多只能再撐半年。”
“天下之大,定然能找到的。”李璟寬慰兩句,又試探,“王萬山一案,若你近期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