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_196(第1/2 頁)
臨近王城時,他更是索性策馬揚鞭,獨自先跑回去找乾孃了。
季燕然問:“路邊有個茶棚,累不累,出來歇一會兒?”
雲倚風放下手中書卷,愁眉苦臉道:“我已經睡著了三回。”
這一路行進的速度極慢,正午的太陽大,只有早晚才會走上一陣。雲倚風跳下馬車,活動了一下痠痛的筋骨,好奇道:“怎麼路上這麼多人?”
“再過一段時日,各國的使臣都會聚於王城,商人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季燕然道,“這些算是訊息靈通的,再過上半月,還會有更多人蜂擁而至,有的是熱鬧可看。”
聽聽,盛夏的王城,有花有酒有詩有歌,有心上人,還有熱鬧,愜意快活得不得了。於是雲門主便將自己正在被全江湖追殺這件事給忘了!他手中捧著白瓷茶盞,與季燕然說一些途中趣聞,笑得明亮暢快,眼底帶春風。
只是師父雖忘了,徒弟卻不能忘。春霖城風雨門中,靈星兒將那一大摞書信都丟進火盆,氣惱道:“吃飽了撐得不是,自己門派裡頭還有一灘爛泥臭著呢,偏跑來管別人家的閒事!”
清月道:“算是意料之中,風雨門辦事向來不徇私,師父平日裡性子又冷冷的,沒幾個能幫忙說話的朋友,此番出事,可不得牆倒眾人推。”寧微露勉強算是一個吧,卻也只是寫了封書信前來,勸自己儘快發出江湖告知書,徹底切斷了與前門主的關係,方能保住風雨門——可怎麼就前門主了?
靈星兒燒掉的那些,只是極小一部分,事實上這段日子,風雨門就沒有一天消停過。若再拖著不做決定,那隻怕以後找上門的就不是書信,而是更大的麻煩了。清月暗自苦惱,看著桌上攤開的宣紙,提筆便要落墨,卻被靈星兒拉住手腕,央求道:“師兄,你若寫了,門主就連風雨門這最後的依靠都沒了。”
“我若不寫,風雨門就沒有了。”清月皺眉,“我知你心疼師父,可為今之計,也只有先保住風雨門,再議其它。”
“不管,就是不準寫。”靈星兒生出嬌蠻的小性子,哭著嚷道,“風雨門只能有一個門主,旁的我都不認!”
清月手下一頓,“啪嗒”在紙上濺開一滴墨,抬頭看她:“你當我是貪門主之位,才一定要寫這告知書?”
“……”
房中寂靜無聲,燈火惶惶跳動著,映得兩人臉上皆是陰影交錯。須臾之後,靈星兒低下頭,心虛嘟囔道:“我沒有,我……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清月亦是頭疼欲裂,放下筆道:“罷了,那就再多等幾日吧,什麼時候拖不下去了,再做下一步決議。”
靈星兒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拂袖出門,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裡也委屈極了。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小聲嗚咽起來。
先前分明還是很好的,事情怎麼就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
王城裡頭,護城河畔同時飄著酒香與花香,據說前幾日有十幾個書生,聚集於此吟詩作對暢飲,卻不慎失足跌落水中,也不著急上岸,反倒溼著袍子,趁著酩酊大醉,又提筆寫下了十幾首詩,現如今已經傳遍了舞肆歌坊,被樂師譜了新曲,唱得滿城風流,滿城風雅。
雲倚風也學著哼了兩句,在王府中唱著芙蓉飛花,雲生海樓。
季燕然從院外進來,將披風裹在他肩頭:“今日又吃多了梅子?我聽老吳說,你吵了一早上胃裡發酸。”
雲倚風推卸責任:“酸秀才的錯。”寫什麼不好,偏寫青梅配甜酒,聽聽,青梅配甜酒,這誰能把持得住?
“你啊。”季燕然笑,屈指敲敲他的鼻子,“若待會太醫來診,又要念叨了。”
“王爺替我瞞著就是。”雲倚風牽過他的手,“還有件事。”
季燕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