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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閣老忙笑眯眯應下。
扎完面部與前頸,皇帝頭疼有所緩解,於是喝了一口參湯後,迫不及待趴下扎後背,這一回,徐雲棲將衣裳往後拉開,幾乎將後頸與後腦勺風池等穴位,並肩周全部扎滿。
火辣辣的藥油塗上去,配合著針灸,皇帝隱隱察覺有一股灼熱的氣流在頭部周身竄動,這是久違的感覺了。
範太醫施針顯然比徐雲棲保守,徐雲棲藝高人膽大呀。
這少女十分了不得,皇帝心裡贊了一句。
整個施針過程持續快半個時辰,等到荀允和趕到時,皇帝滿身是汗起身,正由劉希文伺候穿戴。
荀允和第一眼看到女兒,神色怔了怔,這才整暇上前施禮,「臣給陛下請安……」話落,劇烈咳了幾聲。
眾人神色複雜看著他,荀允和捂了捂嘴,掩了掩面龐的尷尬,立得離皇帝遠了些。
徐雲棲這廂並不曾朝荀允和瞥上一眼,只交待皇帝側躺好,將藥油交給銀杏,銀杏先扒開瓶塞,給皇帝側頸塗上一層藥油,徐雲棲便在一旁與劉希文解釋,
「接下來每隔一日,您便循著這條經脈給陛下刮筋。」
她可沒有這個功夫來伺候皇帝,這種事自然是交給親近人做。
劉希文哪敢含糊,招來一名利索的小內使,平日這小內使也曾伺候皇帝推拿,徐雲棲示範了片刻,便交給了他。
施針極耗心力,徐雲棲退開,將地兒讓給銀杏和小內使,銀杏指揮小內使刮筋,冰涼的牛角刮下去,僵硬的經脈堵塞嚴重,疼得皇帝直皺眉,嚇得小內使不敢動,銀杏迫不得已接手過來,對著皇帝道,
「您忍一忍,奴婢保證半刻鐘後就不疼了。」
被一個丫鬟這麼說,皇帝很沒面子,接下來就不吭聲了。
僅僅半刻鐘後,皇帝明顯察覺刮筋這一側的腦袋不疼了,簡直是神乎其神。
皇帝畢竟上了年紀,不好逮著一處推,很快又換了另一邊,又是半刻鐘後,另一邊也不疼了,皇帝神清氣爽坐起來,再次看向滿殿臣子,頗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徐雲棲立在裴沐珩身側,溫溫柔柔喝茶,含笑望過來,
「陛下覺得怎麼樣了?」
簡直不要太好,但皇帝畢竟是皇帝,面上還是端著,
「珩哥兒媳婦啊,你不負神醫之名。」
伺候皇帝已久的朝臣深知這句話的分量,但徐雲棲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將茶盞擱下,「陛下謬讚。」
那不卑不亢的姿態讓人在她身上看到了無欲則剛的氣場。
鄭閣老看著荀允和,已是赤裸裸的嫉妒了,「荀大人好福氣。」
可惜這福氣他不能擁有。
荀允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
皇帝連忙朝他招了招手,「荀卿,來這坐著。」他指了指裴沐珩身側的桌案。
荀允和神色一頓,已然明白了皇帝今日喚他來的目的,他緩步走過去,卻沒落座。
皇帝隨後往徐雲棲方向側了側身,語氣嚴肅又溫和,「雲棲,你爹爹咳了好一陣了,一直不見好轉,朝廷公務耽擱不得,你替朕給他治一治。」
御書房內靜了那麼一瞬,荀允和手心都掐出一絲汗了。
徐雲棲眉目低垂,還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語氣,
「孫媳遵旨。」
荀允和眉睫明顯顫動了下,他剋制著情緒朝皇帝無聲作了一揖,最後慢慢在桌案一側坐下。
裴沐珩看了一眼溫聲不吞的妻子,心中泛起一絲疼惜,輕輕讓了一讓,徐雲棲來到荀允和對面坐下,荀允和主動撩開官袍,露出手腕,徐雲棲搭上去,眉目闔著開始聽脈。
荀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