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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這麼好糊弄的?」徐雲棲道。
銀杏不說話了,過一會等二人用完早膳,銀杏收拾筷子送出去,折回來時,拱在徐雲棲身旁道,
「姑娘,有沒有可能,三爺告病是真,想借著機會討您憐惜也是真呢?這些年在您面前裝病的男人還少嗎?」
徐雲棲愣住了。
在她面前裝病的男人是不少,但裴沐珩絕無可能,若他做到這個地步……他還是那個霽月風光的三公子嗎?
徐雲棲搖了搖頭。
清晨醒的太早,她這會兒有些困頓,重新回了拔步床補覺。
閉上眼時耳邊迷迷糊糊迴蕩著裴沐珩那句話,「你也就這個時候才會來看我……」
這話與那些在她面前裝病賣慘的公子哥們如出一轍。
怎麼可能?
這一覺徐雲棲睡得並不踏實,腦海里混混沌沌的,彷彿天人交戰,等醒來時已是午時三刻,她很少因一個人亂了心緒,這還是頭一遭。
用過午膳再去清暉園探望病人,裴沐珩還安安穩穩睡著,徐雲棲見他呼吸平穩也就沒管,至傍晚人還沒醒來,黃維就很不踏實了,生怕裴沐珩折騰出毛病來了,火急火燎跑去清暉園將徐雲棲請來,
「少奶奶,您給瞧一瞧吧,三爺這覺睡得太久了。」
過去裴沐珩每日最多睡上三個時辰,子時睡,卯時起,天還沒亮就去了朝廷。
徐雲棲坐下來給他搭脈,脈象雖有些虛弱,大體是平穩的。
「有些人平日過於忙碌,身上總繃著一根筋,一旦生病便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就當他歇息好了。」
不一會熙王妃那邊聽說裴沐珩病了,召黃維過去問話,徐雲棲只能留下來照看裴沐珩。
這時,床榻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徐雲棲瞧見他有醒來的跡象,臉上的柔色退下,端坐不語。
裴沐珩睜開黏重的雙眸,只覺面前有一團光影在晃,隨著目光聚焦,那道影子越發清晰,白皙的面龐精緻的眉目,還有那份歷經風吹雨淋也絲毫不退的從容,是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裴沐珩神色頓了一下,喉嚨黏住似的,好一會兒方擠出澀聲,「雲棲?」
他臉色很是蒼白,薄薄的眼瞼虛弱地掀起,劍眉彷彿歸鞘一般收斂著鋒銳,茶白的長衫凌亂堆在他身上,整個人呈現一種破碎的美感。
徐雲棲開始訓他,「你既是要裝病,為何事先不與我言明,我有一百個法子幫你裝,何至於深秋寒日去泡冰水?」徐雲棲責備他一頓,皺著眉道,「下次可不許這般莽撞。」
裴沐珩愕然片刻,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半晌他慢騰騰點頭,腦子裡似乎想起些什麼,輕聲問她,
「先前病糊塗了,我沒做什麼讓雲棲不高興的事吧?」
這話一落,徐雲棲面頰陡然一熱,對上裴沐珩漆黑的目光,她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沒有,便將備好的人參粥遞給他,「來,先填填肚子,待會還要吃藥。」
裴沐珩照做無疑,只是待那碗濃黑的藥汁遞過來時,裴沐珩還是皺了眉。
他自小習武健體,極少生病,真要生病睡一覺便過去了。他不喜歡吃藥。
徐雲棲見他對著一碗藥遲遲不入口,氣得瞪他,「三爺是什麼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今日怎麼對一碗藥望而生怯?還不快吃了。」
這話明顯比往日多了幾分鮮活。
被她管束的感覺真好。
果然裝病是對的。
裴沐珩深深看了她一會兒,乖乖喝下,
喝完嘴裡滿是苦澀,他俊眉皺起,徐雲棲好脾氣地遞給他一杯茶漱口,裴沐珩趁機洗了一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