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1/4 頁)
馬修將小刀在吉賽爾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雪白細長的脖頸和黑不溜秋的小刀形成一種鮮明黑白對比。
連馬修都不免產生一種錯覺,要毀掉這美麗之物的自己才更像是邪惡代表。
他不看吉賽爾那張讓人下不了手的臉,握緊小刀用力刺她脖頸。
馬修用盡力氣,刀刃僅僅在吉賽爾脖子上留下一道細細白痕,眨眼間就恢復如初,不論怎麼劈砍都根本無法造成實質性損傷。
一番折騰下來,馬修餓得要命,他覺得吉賽爾還沒死,自己就先要餓暈過去,估計比吉賽爾更容易死在這。
這回只有欠著。
一人一屍一前一後,行走在寂寥的冰原上,距離那一堵隔絕活屍的堅壁越來越近。
站在寂靜之牆下,馬修仰起頭,看著這沉默又堅實的陡峭工事,看得脖子都酸了,只看到它和高空雲霧融為一體。
羅斯特大陸目前依舊是依靠牲畜和人力為主,這高逾五百米的雄渾城牆也不知道是怎樣搬運和切割磚石,牆面平整如鏡,磚石間縫隙幾乎無法插入刀刃,工程學工藝極其精湛。
五百米的城牆橫貫在起伏山脈之間,與陡峭的冰峰融為一體,凝成一道高不可攀的屏障,讓活屍根本無法越過。
寂靜之牆面對冰原沒有城門也沒有階梯,這面厚實堅固的城牆彷彿並不需要人往外走,只純粹單向防禦工事。要越過這一堵天塹就得完全靠上面那一個個攀鉤。
馬修視線下移,被冰層覆蓋的牆面上有一根根鐵鑄尖釘,看起來更像是一種拒馬般的尖刺,不過運用得當的話它們就能成為攀爬的鉤子。
上面還有兩根塗了油的繩子垂下來,這是馬修和吉賽爾來之前留下的,方便回去時用。
馬修不管後面的吉賽爾,將繩子系在腰間,手腳並用朝上攀爬,他在手指上套了線手套,還抹了鹽,能起到很好的防滑作用。
要爬過垂直五百米的峭壁很不容易,馬修爬了五十步就有點腳下發抖,隨著高度提升,冷氣流活動也變得強烈起來,刺得他臉頰發痛。
他忍不住往回看了一眼,只見吉賽爾正呆呆在牆下仰望自己,似乎無法逾越這一面高牆,這一點讓馬修稍微鬆了口氣。
馬修專注於攀爬,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和體力。
大約爬了三百米,馬修稍微停頓,坐在一旁木板上恢復體力——這也是以前攀爬者留下的,每隔幾十米就放置固定了木板,用以讓人稍作休息。
他喝水時看到下面已經不見吉賽爾的影子,只有白皚皚的一片,霧氣氤氳,讓一切又變得朦朦朧朧。
馬修回頭,手指一哆嗦,水袋落入下方的霧中。
他睜大眼看著旁邊牆壁。
吉賽爾站在光滑冰壁上,整個人呈現出違反地心引力的姿態,身體和地面平行,她腳踩在寂靜之牆上,僧侶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這位屍化後的女藥師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馬修。
馬修無語凝噎,別這樣吧……
屍化吉賽爾顯然並沒有任何想法,她只是跟著馬修,馬修去哪,她跟著去哪,就像是一個影子。
馬修只能暫時先不管這事,爬上去是當務之急。
他咬牙一步步朝上攀爬,體力不斷削弱。
與他不同的是,隔壁吉賽爾腳步輕盈,在牆壁上行走如履平地,看得馬修嫉妒不已。
同是活屍,為什麼吉賽爾刀槍不入還能踏牆行走,為什麼自己就只是被打不死而已?
馬修爬到牆垛處幾乎精疲力盡,勉強滾過去,仰躺在城牆上大口喘氣。吉賽爾則是站在牆垛上,居高臨下俯瞰著他,露出彷彿不解的神色。
“能不能揹我一下啊?”馬修揣著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