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頁(第1/2 頁)
冬麥卻平靜下來了。
如果沈烈在,她也許還會多想,但是現在沈烈不在,她就是主心骨,她必須相信沈烈,必須相信哥哥。
做買賣這種事,哪能完全隨自己心,總有意外,但意外來了,解決就好了。
所以她先和胡金鳳談好後,寬慰她,讓她放心,之後又去老宅,和梳絨工們談了談,做了餃子給大家吃,又說提前給大家發工資。
沈烈臨走前留下五百塊,足以應付這些日常開支,每個人三十多塊錢的工資錢,冬麥痛快地發了,又給大家發了新口罩和梳絨防護服,以及毛巾牙刷牙膏。
冬麥做了這些,梳絨工心安了,村裡人看著,也覺得沒什麼了,又有人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沈烈再怎麼著也有錢,現在去借錢無非是一時的周轉,做買賣的都這樣。
劉金燕聽著這風言風語,嘆了口氣:「冬麥,你可真行,竟然根本不當回事,如果是我,早急死了,我以前還想著我要做生意,現在才知道,我可能不是那塊料。」
做生意哪那麼容易呢,看人掙錢,沒看人受罪,這一茬一茬的,真不容易。
冬麥卻是輕笑了下:「怕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
劉金燕也就不說什麼了。
誰知道這天,胡滿倉突然回來了,急匆匆的,說是要村裡給開介紹信,他們要去上海。
現在住招待所還是得要介紹信,沒介紹信就得要身份證,但是胡滿倉這個人做事拖沓,一直沒辦身份證,現在申請了,還沒下來,所以他就得讓村裡給開介紹信才能出門住招待所。
之前開的是去首都的,現在得去別處。
他這一回來,自然有人問了,問咋回事,不是去首都賣羊絨嗎,怎麼回來了。
結果胡滿倉一說,大家這才知道,原來不賣首都了,要去賣上海。
胡滿倉臨走前,過來見冬麥,和冬麥說了大致情況,說「烈哥說了,讓你不用擔心,他心裡有譜」。
冬麥點頭,讓胡滿倉趕緊過去。
等胡滿倉走了,村裡炸鍋了。
王秀菊得意的叉著腰在村裡到處走,說得唾沫星子橫飛:「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家榮棠現在三臺梳絨機做羊絨,羊絨就是要賣給首都絨毯廠的,人家和我兒子簽了合同,有多少要多少,不買別人家的了。」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不太信,你家能有這本事,能比上人家沈烈,可大家回想下胡滿倉,突然明白了。
難道還真是這樣?
沈烈的羊絨人家首都不要了,沈烈只能轉賣去別的地方,可別的地方,能是哪裡?人家首都不要的,別的地方能要?
有人納悶,有人感慨,也有通透的,便暗地裡說了,說沈烈得罪了人,人家整他,把首都絨毯廠的買賣給攪黃了,他以後的羊絨都賣不出去了。
偏偏這個時候,就有人上門了,說是要討債,欠他們一萬兩千塊的債,梳棉機的債。
被人上門討債的那天,王秀菊嚷嚷得全村都知道了:「你們快去看,看看就知道了,欠了一屁股債,還不上了!冬麥大著肚子,人家討債上門,你說這日子咋過啊!」
她嚷嚷得大家有些煩了,就有人說了:「這不是欺負人家男人不在家嗎?至於急巴巴地上門討債嗎?」
冬麥倒是不急,她不慌不忙地招待了討債的,又請了村裡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和村支書,大家都在了,她才要了對方的欠條,確實是沈烈簽的字,不過還款日期寫的是一個月後,可不是現在。
她便笑了,眼角餘光掃向大門那裡,門外不少看稀罕的,她淡淡地道:「誰家做買賣家裡放著一兜子一兜子的現金,那才是傻了呢,錢拿出去生錢才是正理,錢放家裡,生不出新錢來,所以做生意,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