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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溪六歲以前一直是由母親親自教養,六歲以後,老夫人忽然間想起要把家中的女孩子放到一起學規矩,請了女先生和教養嬤嬤。家中的女孩子那時候說白了也就她和沐清菀兩個,沐清歡還小是不算的。
沐旁氏顯然也想起了這一節,氣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卻說不出一句話。
半晌,才一手指著門氣息不穩地說道:「你、你給我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放她出來!」後一句是對屋子裡的人說的。
張嬤嬤和紫蝶幾個連忙應是,又匆匆走到沐清溪身前,「二小姐,請跟奴婢來。」
沐清溪看著老夫人,又看看幸災樂禍的徐氏和沐清菀,展顏一笑,淡聲說道:「清溪遵命,不過,若我沒記錯的話,大姐姐不是還在禁足,老夫人既然特准了大姐姐赴公主府宴會,怎麼就對我如此惱怒,這般偏心真叫人懷疑到底誰才是祖母的親孫女!」
說罷,毫不留戀地走出了屋子,一點也不在乎裡頭人的反應。
小太監拿著剪刀剪短了燈芯,火苗一閃,落在書頁上的光就晃了一下。
張寶看著皇帝臉色不愉,慌忙上前把小太監呵斥幾聲攆了出去。
看看天色,「萬歲爺可要歇息了?」
承安帝點點頭,丟開書起身舒展了下。張寶捧著袍子過來,承安帝卻不著急穿,像是忽然來了興致,問道:「你說顏卿那性子得給他挑個什麼樣的才不算委屈?」
顏卿,景王殿下。
張寶不敢妄語,但是帝王問話不能不答,忙恭聲回道:「自然是要合得來的。」這種話是不出錯的。
承安帝搖頭失笑,「他那性子,古怪得很,怎麼才算是合得來?朕看那日,明華挑的人也都過得去,偏他拎著壺酒從頭喝到尾,連個正眼都不給,這叫朕怎麼看得出來?」
張寶聽得出這話不是真要人回,只管聽著湊趣。
「唉,當初那麼點的孩子,一轉眼就該長大成親了,朕都老了啊!」
「陛下春秋正盛,奴才覺得還跟二十年前一個模樣呢!」張寶奉承道。
承安帝笑著搖搖頭,語氣裡帶著滄桑,像是長嘆,「你也說是二十年前了……」
張寶聽著這話就不敢再說了。
恰在這時,敬事房捧了牌子來問皇帝今晚在何處歇息。承安帝想了想,隨手點了一張,張寶細瞧,見上面寫得是「賢妃徐氏」四個大字,其後又有一行小字,便知萬歲爺只怕是又想起那一位了。
入了夜,畫南別苑一片寂靜。
宴會過後,明華公主和曹駙馬並沒有急著回府,送走了客人兩人都疲乏的很,早早躺下,明華公主卻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自從父皇去世皇叔登基,她的地位和榮耀不減反增,比之皇子還要風光。她心裡卻明白得很,皇叔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籠絡老臣,是做給天下人看的。這樣的榮光加諸皇子身上實在是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她一個公主,再怎麼加恩也還是個公主。
所以,她受得心安理得,不但受了,還要大大方方地讓天下人看到。所以,她廣開花會、詩會,並且坦坦蕩蕩地告訴皇叔。
惟有這次,皇叔親至。不但親至,還派了一眾皇子前來,她不得不揣測此舉背後的意義。
承安帝,她的皇叔,到底想做什麼?
她不會天真到以為他真的是求賢若渴,更不會相信是為了皇弟的婚事,這兩者分量都不夠。
那麼,什麼有足夠的分量?
明華想了很多,她想到會試的題目「仁」,想到趙珝的「水利萬物而不爭」,還想到了「兵與民」。
那個論題是皇叔授意的,她膽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論政。
一連串的關鍵字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