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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九聞言身子一震,咬了咬牙回道:「請主上開恩,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定會戴罪立功!」
「呵——」男子輕笑一聲,「戴罪立功?淳于先生,不知您怎麼看?」
話音剛落,竹叢後轉出個身影,來人面目和善,下頜卻長著一把順滑的鬍鬚,分明是中年模樣,那鬍鬚卻是灰白相間,手中更是不合時宜地拿了把白羽扇。
「多日不見,殿下功力見長,可喜可賀!」他爽朗一笑,絲毫沒有被人道破行蹤的不快,更沒有不請自來的拘謹,信步走進亭中,一撩衣擺卻見亭中唯有一凳,只好說道,「看來殿下今日確實不想招待在下。」
「豈敢,淳于先生大駕光臨,蓬蓽生輝,某自當倒履相迎。」他這麼說著,卻隨手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盞,自己品嘗起來,既沒有請人坐下,更不打算請人喝茶。
淳于鯤臉色一僵,旋即恢復了正常,面上看不出一絲惱怒,仍是笑著說道:「那人什麼本事殿下豈會不知,事起倉促,能近身傷他已是不易。」
男子聞言終於抬頭正眼看了他一眼,眼中暗光閃過,搖頭一笑說道:「既是淳于先生為你求情,死罪可免,下去領罰吧。」
跪在亭外的成九如聞大赦,立時叩頭謝恩,起身時因為久跪膝蓋無力險些站不起來。男子餘光掃過,卻沒說什麼。待人走了之後才吩咐管家尋了把竹椅,延請淳于鯤入座。
「能喝殿下一口茶當真不易。」淳于鯤捧著茶盞笑言,見他沒有出言的意思,只好說下去,「景王不足為懼,自有那位出手,殿下何必如此心急?」
男子的目光依然落在茶盞上,不疾不徐地說道:「先生之言有理,只不過父皇若果真下得了手又何必一拖再拖?玹皇兄、玦皇兄、玟皇兄之時哪個不是一刀見血,怎麼到了他這屢屢失手?」
淳于鯤聞言一怔,的確,當今殺伐果斷,出手必中,少有無的放矢之舉,怎麼到了景王殿下這……「許是景王殿下謹慎。」
男子嗤笑一聲,「這話先生自己可信?」
淳于鯤默,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便是如此,殿下也不必過於關注他,幾位皇子都已成人,在下聽聞,皇上已經準了六殿下入朝聽政。」
修長的手指拂過杯身,沿著青瓷的紋路細細地描摹,半晌才嘆出一聲:「是啊,都長大了。」
蘭溪村,沐家小院。
趙璟靠在床上,麻藥的藥力已經消退,右肩竟然感覺不到多少疼痛,只有絲絲涼意從傷口蔓延開來。藥倒是不錯,趙璟心道。此次南下乃是臨時起意,知道他行蹤的唯有……餘光掃過門口,眉梢微動。
客兒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看,三頭身的娃娃眼睛瞪得大大的。
咦,醒著的呀。
趙璟停下了思緒,假裝沒發現他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等待,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唔,姑娘為什麼要給他飯吃呀?他都欺負客兒呢,客兒一點都不喜歡他。小傢伙心底嘟嘟囔囔,腳下不情不願地往門裡蹭,就門口到床邊的一小段路,他竟然硬是磨蹭了半刻鐘。
趙璟看著他撅成柿子絆般的小嘴,新奇又好笑,面上卻毫無表情,端看他打得什麼主意。
小糰子終於在床邊站定,鼓起勇氣用他自以為很洪亮的聲音喊了一句:「姑娘喊你吃午飯。」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跟來時扭扭捏捏的樣子完全不同,簡直像換了個人。
偏他語速慢,聲音又軟軟糯糯的,不僅沒什麼氣勢,反而可愛得緊。
趙璟目瞪口呆,隨即失笑,他是洪水猛獸不成?
正同錦繡佈置午飯的沐清溪一轉身便覺得腿上一重,低頭看去,果不其然身上多了一隻名為「客兒」的小糰子。
揉揉腦袋捏捏臉,沐清溪把人抱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