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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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會想見到她了。
細小的嗚咽聲在她的喉管裡溢位來,她狼狽的膝行到桌間,看著她繡的新郎服,只覺得胸口鈍痛。
當日休夫時,貫穿過江逾白的那把弩,現在又射穿了她的身體。
所有以愛為籌謀的人,終究會失去愛,那些偷來的,騙來的,終究有一日,要以一種慘烈的方式剜走。
剜肉挖血,宛若錐心之痛。
過往的錯誤,都將在不久之後,一一清算。
她親手射出去的箭,她躲不過。
石清蓮跪倒在廂房內,將臉埋在她為沈蘊玉繡的新郎服上,爆發出一聲哭嚎。
她若是早些坦白,可還會有今日?
人總是在來不及的時候後悔,每一個深夜,那些事情都會重新湧上她的心房,一遍又一遍的刺著她的傷處,讓她沉浸在悔恨裡,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石清蓮被戳穿(三)
次日,辰時。
墨言估摸著姑娘該醒了,便自外間推門而入,結果一進內間的門,便瞧見石清蓮躺臥在地上,臉色慘白,生死不知,身下壓著未繡完的新郎服,紅的像血。
墨言驚的倒退兩步,手中暖梨湯“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匆匆跨過碗匙,奔向石清蓮。
方才離得遠還沒發現,一湊到近處,墨言才驚覺石清蓮渾身冰涼,但面上滾熱,一摸便知道是起了高熱。
墨言摸石清蓮的時候,她倒在地上動都不動一下,唇瓣乾燥,一點血色都無,像是早已燒糊塗了,墨言被她手臂上的涼意驚到,匆匆喊人:“來人啊!快去找大夫來!”
他們姑娘該不會在地上躺了一夜吧!
石清蓮這一場風寒來的迅疾兇猛,直燒的整個石家人都提心吊膽,石大夫人特意將墨言單獨喚過去詢問。
墨言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將推門而入時,瞧見石清蓮倒在地上的畫面與石大夫人明說——沈蘊玉每晚來石家的事情,現在石府裡只有墨言一人知曉,她隱約能夠預感到此事怕是與那位指揮使有關,涉及到石清蓮的私隱,她便未曾透露,只道:“姑娘愛吹風,怕是昨夜涼著了。”
石大夫人未曾多想,只嘆他們家小嬌嬌體弱,便去膳房張羅著讓人去弄點補品來,將石清蓮養一養,風寒可不是小病,需要養些時日才能好。
石清蓮渾渾噩噩的燒著。
她處於半睡半醒之間,模糊的開始做一些回憶過去的夢。
她又夢到了上輩子,她在北典府司詔獄中待的那半個月。
那半個月裡,她幾乎每天都能見到沈蘊玉,有時候沈蘊玉會問她些話,有時候沈蘊玉什麼都不問,只站在一旁看著她。
她只要睜開眼,便能看見一片銀絲走線、水光熠熠的紅。
轉瞬間,夢境顛倒,她看見沈蘊玉壓在她身上,鉗制著她的脖頸,雙目赤紅的問她:“石三姑娘,也會疼嗎?”
會,好疼,疼的胸口要碎掉,人要被撕成兩半,悔恨如汪洋將她淹沒,她沉浮在其中,如同瀕死的人,一口氣都吸不上來。
她人還活在這裡,但心卻要被絞成兩半,魂魄早已湮滅,只徒留一具軀
殼,渾渾噩噩。
她在夢境中,看見沈蘊玉起身離開,她又一次撲過去想要抱住沈蘊玉的手臂,卻被他一點一點,掰掉,甩開。
石清蓮從喉頭溢位兩聲嗚咽。
“姑娘?姑娘!”一聲聲帶著欣喜的急促聲音從她耳畔響起,石清蓮睜開紅腫酸澀的眼,就看見墨言一臉擔憂的坐在她床榻前的矮階上,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可是沈大人哪裡不好?”
沈大人哪裡會不好呢?只有她不好。
石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