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跪(第4/5 頁)
一刻,顧婉玉對顧小小的恨意到達了頂峰。
母親定是被顧小小矇住了雙眼,為了補償顧小小,才會如此苛待她。
她一定要讓顧小小死,讓母親重新喜愛上她,母親只能有她一個女兒!
母親現在不肯信她,她還有哥哥,還有父親!等今日父親下朝、哥哥下學來,他們定會心疼她,給她出頭的!
而此刻,盛枝意已經帶著顧小小出了顧府,行向了顧小小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山村中。
——
冬日,石門村。
雲和積雪蒼山晚,煙伴殘陽綠樹昏,獵獵北風中,顧府的馬車行到了石門村口。
石門村處於京城遠郊一處山脈間,山脈廣而良田足,故而雖為民庶,卻也能溫飽,村內竟還養著個秀才,在村頭前辦了個學堂,由宗祠出錢,建的磚牆瓦院,頗為氣派,有朗朗讀書聲隨著冬日的簌簌北風飄在四周,順著低矮的房簷,落入周邊的一戶院落中。
院牆以黃泥堆砌夯實,破舊極了,呼嘯的北風撞擊木門、捲入院落中,復而鑽入破舊的窗木,其上糊蓋的紙張被吹裂,嘩嘩作響。
房間內有一未弱冠的少年人,蓋著一層薄薄的棉被,倒在單薄的床榻上。
正是將顧小小撿來養大的養兄,燕驚塵。
他膚色黝黑髮眉濃密,手掌厚繭肩背寬闊,一張面輪廓堅毅,是個頗為惹眼的模樣,只可惜面頰上有一道青胎記,包住了他的整個左眼和小半張臉,瞧著猙獰極了,便也不顯得好看。
屋內龜裂的牆面上掛著弓箭,顯然是個常年打獵的獵戶,此刻,這少年人雙眸緊閉,面頰被蒸燒,髮絲被冷汗浸透,腰腹上纏著滲血的繃帶,正因傷病而高熱昏迷。
窗外兒童郎朗書聲傳過來時,燕驚塵自高熱昏迷中醒來,混沌的想,他的妹妹該下學了。
但轉瞬間,他又反應過來,他的妹妹不會下學了,他已將妹妹送還回了顧府,也不知現下在顧府中過的如何。
那樣的高門大戶,有那麼多綾羅金銀,一定能讓他的妹妹過得好。
這樣一想,燕驚塵乾裂的唇瓣便微微勾起,連腰腹被大蟲抓出來的傷似是都沒那麼疼了。
高門規矩多,他去求妹妹幫忙,也不知有沒有給妹妹帶來麻煩。
他混沌的想著,又覺得昏昏欲睡。
在他即將昏過去之前,他聽見木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自他重病後,村中人便鮮少來看他,他沒銀子治病,只能苦熬著,此刻,會是誰進了他的院子?
他強撐著抬眸去看。
他的視線一片模糊,只能看見木門被推開,一片光影中,一道氤氳紫色的身影從門外行進來,房屋中漂浮的塵埃映著光的形狀,他看見她撞碎光,一路行到他的面前來,在熠熠明輝中,露出一張豔麗的面容。
燕驚塵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圓盤月面,柳眉鳳眼,凌厲中帶著幾分傲氣,鋒利豔美,像是在櫃檯上被供奉的黃金與珠寶,閃著奇異的光澤,一眼望去,便知道其尊貴,叫人挪不開眼,又不敢碰,唯恐褻瀆。
是他入了夢嗎?竟見到這等仙中人物。
而下一刻,他瞧見那仙人伸出手,似是要摸他的面。
燕驚塵突然記起了自己面頰上的青色胎記,醜陋極了。
他難堪的別過頭。
但下一瞬,那隻手已經輕柔地落了上來,溫暖細膩的女子掌心貼在他的額頭,與他道:“莫怕,我會救你。”
她的聲音很好聽,不是那種少女的清脆,而是帶著些啞的低音,聽起來像是一把染著歲月氣息的古琴,在這個冬日裡驟然彈響,震撼血肉。
燕驚塵說不清那一瞬間是怎麼回事,他只聽見魂魄在嗡鳴,唇瓣乾巴巴的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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