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第1/3 頁)
他不會成為第二個江季顯。
然而當他想到那是孟聽的時候,他除了心底有種可笑的悲哀感,更多的,竟然是濃重的期待。她那樣內斂柔軟的人,竟然也有這樣張揚漂亮的一面?
他想去看看她。
然而當他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表演完了。
小雪紛飛。
她穿著一身藍色的冬裙,袖口和裙邊都是白色的茸毛,長髮僅用同色的絲帶系起。過長的絲帶垂在胸前。不遠處還有鋼琴的聲音迴旋,她仰頭在看雪。
瓷白的頸部肌膚,似乎和雪一樣白。
一瞬間時間彷彿凝滯,他彷彿回到了小時候推開母親珍藏品的那個房間,抬眼就看見的一副水墨畫。
畫上大雪紛飛,一個少女伸手去接雪花。黑髮垂下,長睫上點點剔透的白色雪花,她站在畫裡,唇角微彎,帶著清甜的笑意。
那年他幾歲?
七歲還是八歲?
憤怒地砸完了母親留下的所有能砸的東西,卻在這一副名畫前猶豫。
他呆呆看著那幅畫,甚至覺得她會走下來。可她沒有走下來,等到他晃過神,才發現那不過就是一張畫。畫了一個極美的少女美人。
他屈辱地咬著唇,眼裡帶著淚,不甘被一副可笑的畫蠱惑。憤怒地把它砸碎撕碎了。
多年後,他早就記不清水墨畫上人的長相,卻記得那種美得讓人驚豔震撼的感覺。
在今夜,這樣的感覺比當年還要強烈。
可是他來晚了,孟聽已經演奏完了。
他心中空洞,遠遠看著她。一時覺得荒謬,一時又覺得心跳失控。
直到他看見她鴉羽般的長睫上落下雪花,看見那個男生給她披上衣服。
她抬頭,那個男生低頭,扶住她的肩膀。
他們在平安夜這晚接吻,漆黑的天幕下安靜。
她從頭至尾,都沒有推開過那個人。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或許是一分鐘,或許是半小時。
江忍猶記得他給她披上衣服她會皺眉。
為了讓衣服沒有煙味,他忍著煙癮,像個傻逼。
他也記得自己失控的時候吻她,她抵著他胸膛把他推遠,說他耍流氓。自此他送她回家,張開了雙臂,就又若無其事收回來。
明明昨夜,他那麼那麼想從背後抱住她。
他閉了閉眼,轉身就走。
很平靜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開始瘋狂地跑起來,漫無目的,不分方向地往前跑。
冷空氣像刀子似的,爭先恐後灌進肺裡,帶來尖銳的疼痛。
“操!”他死死握著雙拳,一腳踹在路燈上。
燈晃了好幾個重影。
他喉頭一陣腥甜。
江忍冷著臉吐了口唾沫,帶了絲絲的紅。
他突然很想回去,控制不住地想回去。想拉開那個男生,想一刀捅死他,想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他甚至想要像打碎那副水墨畫一樣,毀了她就好了。
可是他連邁出腳步都做不到。
她不是一幅畫。
他甚至做不到毀了她。
多好笑,他就說,喜歡這類女人,得到的只有輕視和瞧不起。貪婪這樣的愛情,最後只有悲劇。
孟聽明明都說了,她不喜歡他。
他拇指一抹唇角,譏誚地笑了聲。不就是曾經喜歡了一個不喜歡他的少女,多了不起?
他不喜歡她的時候,不照樣過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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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放寒假的時候,七中裡裡外外洋溢著一份喜意。
樊惠茵宣佈完放假以後,又交代了注意事項,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