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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一指於空揮搖不止,宛若蝶舞蹁蹮,司徒豫剛毅面龐上是喜,亦是驕傲之情,「若說得利索些,乃指情緒及心境得以左右其筆道輕重、筆勁強弱。便是自認定性再高之人,如是氣燥心浮,心志不專,比之同心合意、心凝神釋者,二者行文之差,無需言明,昭然可見矣。」
攤平那素色簡書,司徒豫示意月柏常瞧個兩眼無妨,後者瞭然,興致一起便真朝前概略掃過,不料卻見鸞翔鳳翥、鴻驚鶴奮,筆勁之飄逸瘦勁不在話下。
……此乃不凡!
月柏常乍看便不禁愣然暗道,此刻才曉得司徒豫那毫無斂藏打算的得瑟快意緣何而起,直想此等書法之習熟精鍊絕非一二日可成,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苦功怕惟是門檻,日後數年勤勉扎牢了功夫方能成此道!
心裡再對這久未謀面的女娃兒多添三分好感,月柏常現下底心清明不過,未等對方續言便乾脆地替他承了後話,「是以你想那ㄚ頭行文猶若從前,定是心若止水地修著這家書,便以此斷言她非是尋得意中人,僅是念頭驟起,想將這擱了近二十年的事兒給了結乾淨?」
司徒豫聞言先是微愣,會意過來後隨即拍桌大笑道:「月老頭子,你這可真是……真是我肚裡蛔蟲!精準得很!」
聽得這話,月柏常面色頓凝,片刻後方皮笑肉不笑地字字句句緩慢道:「……好說好說,司徒大俠可真是過於看重老朽了!」
見對頭長者沒好氣地拱手向他,孰料司徒豫不愧反樂,笑聲更是極其朗朗宏亮,鷹嘯驚人,啼破穹蒼,只見他面上是三分快意,復有七分盡興。倆人相交半生有餘,誠將世事看透,更早早摸清對方脾性,是以這字句珠璣,從來貴在心機計較毋須套招、毋求多言,彼此便得一二。
這一室敞然,本或圖個小樓一夜聽春雨,愁思綿綿未止歇,此刻卻讓他倆意趣歡快,紅塵紛擾把盞言笑間杯起杯落,便盡已身後事,再不消半分煩憂。
待得笑意漸平,司徒豫逕自復拾了金鑲筷箸便將案上三兩珍饈大快朵頤,不待對頭那人反應得及,儼然是半點亦沒留予他吃食嚐鮮的打算。涼涼將他此斯舉動收入曜眸底處,月柏常倒是見怪不怪,僅是眉眼淡然地瞧著他不時覷向這方,分明心虛得緊!
不欲同司徒豫一般見識,轉了個念月柏常便打算著自個兒也該吐實,心忖早說晚說都不免一說,不若此時恰好。這念頭驟起,他便悠悠啟唇,「我說那,司徒老頭子,你瞞我確實是你不對在先……可其實我亦沒同你坦承全部。」
「哦?」後者抬首,眸子稍縱即逝一縷鋒芒,擺擺手示意對方繼續。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月柏常先是斟了杯置久生涼的武夷大紅袍,細啜口後直感通體暢然,這才復捋了捋如墨髭鬚,坦蕩磊落道:「你可還記著先前你來我府中時始終不遠我半步那女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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