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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潤身影此刻似海目光越過那雕以銀絲鏨夔紋的細緻巧屏,直面後頭細心裱掛而起的十數幅水墨,取材之景左能春水夏雲、右宜秋月冬嶺,然畫中主角悉數是同一女子,或是她柔荑執棋,閒敲雲子;或是她蔥指攏弦,指落流芳。
各悉是十色千秋,卻無處不顯作畫之人玲瓏心思細膩謹慎,又是下過多少工夫,注以多少情感去描摹勾勒那女子容顏,方有此今如融了骨血似,栩栩然呼之欲出之成品。
中以一幅足有六尺五寸之水墨尤奪人眼目,粗略一掃只見那宣紙縱橫,方圓規矩不似其他,再瞧其景惟以淺筆輕勾,重於神韻,旨在寫意。畫中女子一襲碧青素裙,外著蔥白輕羅衫,翠眉彎柳葉,丹唇朱潤紅,頰腮淺緋,杏眸螓首,領如蝤蠐,齒如瓠犀,端的是一容顏豐美,絕色之姿。
只見女子神態慵懶於十里桃林間,身影綽然,顧盼倩兮;指稔粉瓣,長嘆唏兮。
月桓凝著此畫久久不動,修眸瞬亦不瞬兩載當前自己筆底所成,末了鬆開早抿得發白的下唇,不住輕聲喃道:「到底不似……阿臨的模樣,實是萬分不及其一。」
倏地,似是憶起何事,月桓驀然勾唇,眸底笑意昭然,旋身便步至另頭木架側旁,從中取出一銅鎏金琺琅鎮紙,其紋飾細膩,通體以銅鑄胎,吉祥八寶,祥雲繚繞,華而不俗,乃昨歲他生辰之時,葉臨特意讓人快馬加鞭於別處尋來之禮。
當時她說得輕巧,只道是薄禮不足掛齒,莫讓他棄嫌便好。
可葉臨卻未曾料及,予月桓而言,她之所贈都是極好,況是這般貼心達意之物,無謂如何,此意已是天長。
正當此時,月桓片刻間斂了眸光朝外室望去,便是處於明漣軒底處,外頭那忽起的偌大叩門聲響亦是明晰無比,甚有不消反長之勢,可見事態緊急。
穩妥地將鎮紙置回原處,他眉梢輕蹙,不解來者能是何人。
不疾不徐步至了外頭,月桓正欲開口,不承想先聽聞一熟稔嗓音稍有急促地道:「二少爺,奴婢採嫣,少爺可是要起來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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