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第1/3 頁)
謝吉祥點了點頭。
她嘆了口氣道:“可我當時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里面有諸多玄機,聽到奶孃要走,心裡還很難過,跟她鬧了彆扭。”
趙瑞給她倒了杯茶,輕輕往前推了推:“不是你的錯,誰能想到呢。”
是啊,誰能想到謝淵亭為官十八年,清正廉潔,堪稱刑名堂官的典範,他會以一己私慾犯下如此大的罪行,甚至拉人頂罪,實在可惡。
謝吉祥道:“那之後沒幾天,就到了大晴天那一日,父親回家瘋狂翻找,最後我記得他從一堆書冊裡翻找出一本詩集來。”
“他對我說,吉祥,咱們有救了。”謝吉祥哽咽道。
哪裡是有救了?
謝淵亭急衝衝回家,又興致勃勃離去,中間不過一刻光陰,謝吉祥現在回憶起來,都很是恍惚。
“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父親。”
五日之後,謝淵亭殘殺多人罪行敗露,一根白綾吊死在刑部大堂上。
謝吉祥沒能見他最後一面。
“當時家裡很亂,父親是畏罪自盡,他死後還有諸多罪名需要核查,家被封了,也有人進來抄家,母親一下子病倒,我跟哥哥勉力維持著生計。”
可這也沒有維持多久。
又過了五日,父親的罪名終於定下來,他殘忍殺害兩名舉人,又以刑名堂官的身份掩蓋罪行,意圖栽贓陷害他人,事蹟敗露之後畏罪自盡,著褫奪進士身份,妻、子流放漠南,女因年幼留京,抄沒家產,家中奴僕盡數發賣。
刑名堂官,最忌諱知法犯法。
更何況謝淵亭還畏罪自盡,沒有留下一句認罪的話,因此對謝家的懲罰格外嚴重。
這個判決下來,她母親當場就
昏了過去,不過三五日便撒手人寰,謝吉祥現在回憶起來,都不知道那十五個日夜是怎麼過來的。
她只記得把母親送回蘇家,讓蘇家低調辦了葬禮之後,自己就又要送走哥哥。
她兄長如松柏之英,如寒梅之傲,如青竹之堅,卻也要面臨流放千里的酷刑。
謝吉祥最後說:“當時哥哥告訴我,說他終究會回來,父親的冤屈一定能洗清,我們兄妹一定能團聚。”
“我等這一天,等了兩年了。”
家中一切幸福都成了過眼雲煙,而罪魁禍首還逍遙法外,謝吉祥不知要去怪誰,也不知這一切的幕後主使究竟是誰,她只知道,她父親一世清譽毀於一旦,她母親也因此而撒手人寰,她哥哥流放千里,成了漠南的囚徒。
而她,雖然還活著,可心卻似乎已經跟著死去。
若不是趙瑞,若不是何嫚娘,若不是哥哥寄過來的隻字片語,若不是心裡還有一口氣,她撐不到現在。
她不服。
謝吉祥抬起頭,看向趙瑞。
此刻的她,眼底再無瑩瑩淚光,也再無半分柔弱和悲痛。
“當時我父親說,他找到了。”
“那麼他一定知道,殺害那兩個書生的到底是誰。”
謝吉祥卻說:“後來我無數次想,是不是那次的兇手很難纏,以至於我父親還沒來得及給他頂罪,便被對方反手陷害。若是如此一想,心裡便如同鑽了蟲子一般,怎麼都睡不著覺。”
父親被人冤枉致死,至今未得清白,她好好一個家說散就散,說沒就沒,怎能不怨恨。
這些,趙瑞都明白。
趙瑞聽到這裡,一顆心終於落回腹中。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那就好。”
他低頭看向謝吉祥,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吉祥,其實最近我翻找往年舊案,也查出些許蛛絲馬跡,不過這些線索太過籠統,等白圖那邊重新整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