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第1/4 頁)
於是,李唯業便開始拿著孟家莊人的供詞逼問沈大成。
他跟章豔娘成親也有十來年了,章豔娘二十來歲被他買來,就一直很不安分。
她跟村中最少十人有染,而且還很有本事,同這些男人的妻子關係也很好,平日裡說說笑笑,村子似乎都很平和。
孟家莊的村人證詞,大多說的這些事。
什麼只要沈大發上山她就去尋男人,什麼孟氏族長跟她在草甸大戰三百回合,怎麼驚悚怎麼來,怎麼香豔怎麼說,沈大成本來就幾乎崩潰,最後因為這些證詞,終於爆發了。
他面目猙獰,大喊道:“這賤人該死,該死!”
他反反覆覆說著該死,神情癲狂,言辭激烈,頗有些癲瘋之狀。
該死的話一說出口,李唯業就鬆了口氣。
他讓校尉把沈大成關在最黑暗最安靜的牢房中,然後便美滋滋回家過年,準備次日再審問案件細節。
但到了早晨,他剛一踏入大獄,校尉便來告知說沈大成自縊了
。
他是活生生把自己勒死的。
因為沒有腰帶,他便用牙齒撕碎了身上的衣物,在牢房的欄杆上使勁把自己勒死了。
死狀特別悽慘。
李唯業沒想到,這個被戴了十幾年綠帽子的男人居然還有自縊的勇氣,但他的死卻給案子留下了一個漏洞。
他沒有說出一句,哪怕一星半點的殺人線索。
人是如何殺的,又是如何死的,死後如何埋在荒宅?這些事,沈大成一個字都沒說。
李唯業很聰明。
大過年的,嫌疑人死在獄中,案子沒有徹底結案,顯然不是個好兆頭,也不能在唐則面前討個頭彩。
於是李唯業自作主張,讓校尉加了一張案子細節,加在了昨日沈大成按手印的供詞之前,並且,把沈大成的死歸結於畏罪自盡。
如此一來,章豔娘被殺一案兩日便結案。
因為這個案子表現出色,沒多久李唯業便升至千戶,在唐則手下可謂是呼風喚雨。
謝吉祥問邢九年:“這個案子有何特殊之處?”
無論怎麼看,這個案子都跟疑案司的案子沒有關聯。
邢九年嘆了口氣,他說:“當時的驗屍格目是儀鸞司的仵作所做,章豔孃的死因很簡單,她就是被人掐死的,脖子上還有很清晰的手指痕跡,但是……”
“但是當時的仵作不小心,夜裡離開時打翻了醋瓶,一夜過後,次日回來打掃義房,發現章豔娘唯一漏出來的手指骨上,有一抹紅痕。”
“仵作很敬業,把這一點也如實寫下。”
“所以,根據推斷,章豔娘也是牡丹骨。”
這個發現,令儀鸞司很震驚。
根據仵作的記錄,當時章豔娘被人掐死之後,被仔仔細細包裹在草蓆子裡,頭尾都用細繩繫好。
由於大雪被暴露出來之後,當時包裹她的席子也沒有散,她的屍體才得以儲存完好,沒有過分腐敗。
沈大發絕對不是這樣性子的人。
若是真的如儀鸞司李唯業推論,道夫妻二人因為章豔孃的放蕩而爭吵,沈大發激動之下掐死妻子,這個掩埋的方式就很是相悖。
不過,硬要說他心懷愧疚倒也無不可。
問題是,沈大發絕對不是細緻的人。
邢九年道:“當時那
份驗屍格目我是看過的,當時的仵作年大人特地畫了屍體包裹圖,當時章豔孃的屍體被包裹得很仔細,怎麼說呢,就如同年節時的禮物一般,有一種別樣的精緻。”
謝吉祥安靜聽著,到了此時才開口:“鮮花配美人,自然要細緻包裝,否則就破壞了這一份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