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第2/4 頁)
續續道:“那,那怎麼回事?”
“若要說此事,便要從我與縣主成婚之前說起了。”
謝允也是長安數一數二的美郎君,面色酡然之際,仍覺風采宜人。
他目光略略有些迷離,仔細思量之後,方才道:“那時,我與燕娘已經有了阿瀾,正在門下省當差,忽然被天后傳召,到了太極殿,在那裡,我沒見到天后,卻見到了縣主。”
“她說,她曾經女扮男裝,上巳節到渭水邊祭祀,因為人太多,險些栽到河裡去,是我救了她。她問我還記不記得她。
可我真的不記得了。”
“她很失望,也很難過,忽然間就哭了,自己跑了出去。我有些莫名,卻有內侍前去,帶我出了太極殿。”
“後來,天后便降旨叫我與燕娘和離,同時,又為我和縣主賜婚。”
謝華琅那時候還小,只知道這個結果,卻不知道淑嘉縣主傾心於哥哥,竟還有這等緣由。
她心緒有些複雜,卻不好打斷,開口將話題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導:“我彷彿記得,縣主剛嫁進謝家時,哥哥同她並不親近。”
“因為她所謂的情意,我要同自己的妻子和離,被迫娶一個根本沒有任何印象的人。”
謝允苦笑起來:“枝枝,我知道自己不該那樣對待一個年紀不大的女郎,可是她的任性改變了我的人生,也改變了燕娘與阿瀾的人生,我怎麼可能真的接納她,做我的妻子?”
“我那時候對她很不好。除去對她自作主張嫁入謝家的反感,與她給燕娘、阿瀾帶來的傷害之外,還有些對自己無能的憤慨。”
“我沒有辦法反抗天后的旨意,也不敢反抗。因為在那之前,宗室被天后殺得人頭滾滾,亦不乏有重臣被撲殺,那時候,長安風聲鶴唳,勳貴膽戰心驚,阿孃為防意外,甚至都不允許你出去玩。”
謝允伸手撫了撫胞妹的頭髮,年歲漸長之後,他已經很少這樣做:“我從官署歸府,騎馬經過長街,曾經見到昌平候府的女眷被押到街頭髮賣,曾經雲鬢花顏的女郎,衣衫凌亂,赤著腳,一條命只值一兩銀,但是仍舊沒人敢買。我不知道後來她們怎麼樣了,但想來應該不太好。”
“我也是個懦夫,不敢反抗聖旨,不敢反駁天后,只能將心中鬱氣發洩到縣主身上。大婚當晚,我其實沒喝醉,卻裝作醉了,連卻扇禮都沒行,便倒頭睡了,更別說合衾酒與別的了。”
“縣主心裡有愧,什麼都沒說。”
“成婚之後的幾個月,我對她很冷淡,甚至都沒有……”
謝華琅畢竟還沒出嫁——即便出嫁了,兄長也不好同她說這些。
說及此處,謝允停了下來,頓了頓,方才繼續道:“縣主身邊的僕婢都知道,很是不平,想要告知臨安長公主與天后,卻被縣主攔住了。”
他嘆口氣,繼續道:“如此,到了半年之後,我進宮當差時,卻被天后傳去,但這一次,我既沒有見到天后,也沒有見到縣主,天后身邊的女官在等我,帶著一壺毒酒。”
“什麼?”謝華琅幾乎裝不下去了。
謝允苦笑道:“那女官告訴我,縣主在謝家經歷了些什麼,天后其實都知道,只是縣主不說,她也暫時默許,然而半年過去了,仍舊如此,便容不得我了,長痛不如短痛……”
謝華琅雖知哥哥此後無恙,現下聽聞,仍覺背後生汗:“那,那後來……”
“是縣主救了我。”
“那日天后起意將我賜死,並非早有準備,而是見縣主形容消減,神思不屬之後,所做的決定。”
謝允合上眼去,道:“縣主知曉天后打算賜死我,跑去求情,天后不允,她便抵柱相脅,後來宮人帶著她去尋我,滿面淚痕,衣襟單薄,都被血沾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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