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第1/4 頁)
雖是趁夜同遊, 但二人身份畢竟有所不同, 總不會真的去街上擠來擠去。
花燈原是正月裡放的,可因是七夕,夜風中都帶著纏綿, 便顧不得是何時節了,早有人在街上擺了攤子, 映的這夜晚也澄澈亮堂起來。
謝華琅不能免俗, 叫人去買了盞,饒有興致的提了, 挽著顧景陽手臂,在少有人去的渭水邊散步。
“道長, ”她悄聲問:“你之前有到過這樣的地方嗎?”
顧景陽道:“夢遊來的嗎?”
謝華琅忍俊不禁,含嗔的推他一下, 卻沒做聲。
夜風舒緩, 河畔邊有隱約的荷花香氣,人深深嗅一口, 連心緒都溫柔了。
謝華琅忽然有些感慨,輕輕道:“我小的時候特別喜歡夏天,每到這時候, 便能去採荷花, 等荷花開敗了, 還能去摘蓮蓬, 有一回, 我同雲娘一道吃了半筐蓮蓬, 阿孃都嚇壞了。”
顧景陽喜歡聽她說這些,像是在見到從前的那個她,他溫和問道:“雲娘是誰?”
“就是我前嫂嫂的幼妹,隋家的女兒,我早先同她最要好了,只是因那些舊事,加之這些年隋伯父外任,才漸漸淡了。”
謝華琅說及此處,不免有些悵然,頓了頓,復又笑道:“好在隋伯父即將接任侍中,雲娘應該也會在長安尋樁婚事,總有再見的機會。”
顧景陽側目看她,問道:“你怎麼知道隋閔要接任侍中?”
“我聽縣主說的。”謝華琅原也是順嘴說出來了,聽他這樣問,方才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是,只是還沒降旨罷了,”顧景陽道:“她怎麼會同你說這些?”
“偶然一提罷了,”謝華琅想了想,道:“那日漢王壽辰,縣主去拜見他,遇上永儀侯府的人了。她說永儀侯的族弟娶了漢王胞兄的孫女,隋伯父卸任,地方空缺,八成是想請漢王說情,運作人過去。”
“哦?”顧景陽有些詫異:“她是這麼說的?”
謝華琅不明所以:“她說的不對嗎?”
“對極了。”顧景陽頓了頓,又道:“她真的很聰明。”
謝華琅蹙眉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很笨嗎?”
“沒有。枝枝也很聰慧,只是你身處閨閣,被束縛在那一方天地之中,很難看的更遠。而淑嘉呢,或許是因為昔年承教於天后,所以視野更寬。”
顧景陽溫柔撫了撫她面頰,低笑道:“不過,我還是最喜歡枝枝。”
謝華琅被這句話哄住了,抱著他挨挨蹭蹭,好一陣兒黏糊,才挽著手繼續前行。
走過渭河邊兒,人便多了起來,顧景陽不喜煩擾,謝華琅也沒往前走,就著燈光月色,有情人彼此相伴,其實便很圓滿。
街上有賣各式糕點、果子,蜜餞、小吃、湯飲的,謝華琅來了興致,便差人去買,冷不丁一道目光落在面上,順勢去望,才見有人立在燈側,盈盈含笑。
原是謝瑩。
她顯然不是獨自出行的,身側還立了一個年輕郎君,面容英俊,身姿筆挺,從骨子裡透露出兵戎鐵馬的肅殺氣,與京城諸多荏弱的郎君形成鮮明對比。
這人自然是謝瑩的未婚夫君,永儀侯府的世子林崇。
謝華琅能發現謝瑩,顧景陽自然也能,此地人多眼雜,相隔一段距離,著實不必上前說話。
林崇見這二人輕裝簡行,不欲張揚,便只深深頷首,以示敬意,謝瑩也是輕輕一拜。
顧景陽自然不會言語,謝華琅卻向謝瑩眨眨眼,這才挽著他手離去。
剛背過去,她臉上的笑意便淡了,悄悄同顧景陽講:“他們好像相處的不太好。”
顧景陽道:“怎麼說?”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