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1/2 頁)
第15章 投名狀
“少爺,他手腳在抖!”
“大約在做夢。”
“眼皮也顫的很厲害!”
“……可能這個夢有點可怕。”
崔俁靠著車壁,眼眸微闔,調整呼吸思緒。
適才,他太沖動了。親眼看著楊暄死,還是為自己而死,不可能沒感覺,哪怕是恨,哪怕是痛,哪怕是彷徨無適,他恐怕也會很久緩不過神,那一幕太深刻太刺目,重重烙進腦海,永世難忘。
復得重見,就算重傷,就算要殺自己,楊暄也是活生生的……激動難免,人之常情,可他不應該那般表現。針鋒相對,放肆對抗,作天作地都是上輩子的事,現在,他不認識楊暄,不能露出任何類似情緒,也不能慶幸欣喜。
他不能放縱。
他得控制自己情緒,調整心態……楊暄不傻,他可不能接二連三的掉底。
馬兒打著響鼻,車身跟著輕晃,有微微細雨斜斜灑進車窗,帶著涼意與溼潤,輕風拂面。
他們的馬又跑回來了,之前咬掉繩子跑掉,大概是太餓自己去找東西吃了,崔俁和藍橋艱難的扶楊暄過來時,它已經乖乖站在車前,甩著尾巴熱情的衝他們打招呼。
楊暄身上大大小小傷處很多,他和藍橋幫他清洗傷口,換衣上藥折騰了很久,幸虧分別前溫家權送了一堆吃喝並藥物,否則崔俁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細長的是劃傷,細密一排滲血的是擦傷,開了個洞汩汩流血的刀傷,面板青紫,高高腫起的是碰傷……除了一張臉,這人身上幾乎沒好地方了,傷最重的是腿,看著最可怕的是後腦。
腿傷重是因為刀口很深,失血太多,後腦可怕是腫起來太高了。楊暄後腦接近頂心的位置,應該是狠狠撞到了哪裡,腫起將近半個拳頭,手指按上去軟軟的,會流動,卻沒有破皮,很明顯,裡面是淤血。
崔俁不是大夫,不知道這種情況怎麼處理,也不敢貿然放血,就擦了些藥膏,心內希望楊暄撐住,別狗血的來段失憶,輕微腦震盪就夠了。
一邊想,一邊視線滑過車上躺著的人,崔俁感覺楊暄的表情好像更痛苦了……
他頓了頓,伸手欲探楊暄的額頭。
“少爺!”卻被藍橋攔下。
“嗯?”
藍橋繃著臉,神情異常嚴肅:“您忘了剛才?您不能碰他!”
隨著藍橋視線,崔俁摸了摸自己左臉,刺痛感傳來,他忍不住蹙了眉。剛才他給楊暄後腦上藥時,楊暄大概本能感覺到危險,對身前人進行了無差別攻擊……他的臉被劃破了。
藍橋痛心疾首,他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少爺啊!每時每刻都能美呆所有人的臉啊,因為躺著的這個人今天遭大罪了!做為貼身小廝,他堅決不允許這樣情況再發生!
“我來!”他擼起袖子,眉眼堅毅的伸手探去——“啊啊啊啊——他他他他要殺我!!”
藍橋縮回來,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家主子。這個人簡直討厭,睡著也不老實,手裡的刀像是長了眼似的!
是的,楊暄掌心一直握著一把匕首,非常鋒利,暈了也死死攥著,主僕二人根本搶不過來。
崔俁被自家小廝麻利逃走動作逗的差點笑出聲:“還是我來吧。”
也是奇怪,藍橋靠近一點,楊暄手就刷的掃過來,匕首寒光隱現,崔俁靠近,他就沒動。
藍橋斜眼:“一定是他這會兒剛好沒勁了!要不少爺我——”
“他發熱了,”崔俁眉心皺起,“你拿帕子沾些水。”
病情最重要,藍橋還是分得清輕重的,立刻不再多說,手腳麻利的去,很快遞過一塊浸透冷水擰半乾的帕子,看著自家主子把它搭到了兇巴巴的人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