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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就連謝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無處可藏的變化。
宇文越輕輕吸了口氣,感受著那透過信香傳遞而來的悲傷,彷彿感同身受一般,心口針扎似的疼著。
他凝視著那雙眼,篤定道:「謝讓,你在難過。」
第8章
風雪寂寂,穿過幕簾的縫隙灌進來。
謝讓牙關緊咬,沒說話,身體卻忽然顫抖起來。
那其實只是輕微戰慄,但宇文越靠得極近,一下就察覺到了。
他皺起眉:「你怎麼了?」
謝讓閉上眼,艱難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疼。」
疼痛感來得毫無徵兆,且愈發劇烈,腦內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劈開,每一根神經都被極力拉扯著。
謝讓顧不得其他,彎下腰來,用力捂住了頭。
宇文越似乎還在耳畔說著什麼,但謝讓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眼前陣陣發黑,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很快在這尖銳的痛楚中失去了意識。
意識徹底消失前,他感覺到有人將他打橫抱起,快步走出了涼亭。
宇文越來時沒帶人,其他宮人也被謝讓事先打發走,候在附近的,只有謝讓那名侍衛統領飛鳶。見自家公子身體不適,飛鳶當即就想上前幫忙。
可少年只是目不斜視,大步從他身旁走過去。
連自家公子一根頭髮絲都沒碰到的飛鳶:「……」
此處離御書房不遠,宇文越抱著謝讓回了御書房,又命人召來太醫。七八名太醫擠滿了御書房的內室,青年躺在小榻上,面色蒼白如紙。
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但眉宇依舊緊緊蹙著,呼吸急而短促,顯示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尚未完全陷入昏迷。
他仍處於痛苦之中。
宇文越陰沉著臉守在一旁。
眾太醫給謝讓仔細把了脈,又掰開眼皮、唇齒,該查的地方查了個遍。可越查越是面色凝重,一個個又是嘆氣,又是搖頭,交頭接耳好一會兒,也沒給出個答覆。
宇文越惱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最後站出來說話的,還是馮太醫。
馮太醫現為太醫院之首,原先還只是一名普通御醫時,曾去冷宮給宇文越的母妃看過病。
宇文越臉色稍緩,問:「他這是怎麼了?」
馮太醫:「回陛下,謝大人他……身體一切如常啊。」
「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會疼成這樣?
「是,謝大人脈象並無任何異常,這疼……應當不是軀體上的毛病。」馮太醫道。
「你的意思是,他這是心病?」
馮太醫點點頭。
宇文越重新看向小榻上的人。
帝師把持朝政多年,又是萬人之上的丞相,何曾聽說他有過什麼心病。
……他能有什麼心病?
「不過……」馮太醫看了眼榻上的人,欲言又止。
看出他似有顧慮,宇文越揮退左右,將人單獨留了下來。
少年彎腰將仍跪在地上的老太醫扶起來,道:「馮太醫想說什麼,儘管直說。」
「是,陛下。」馮太醫道,「前些年謝大人有回偶感風寒,老臣曾替大人診過脈。那時雖在病中,仍能看出謝大人身體底子不差,脈象不浮不沉,和緩有力。可現在……」
他又往榻上看了一眼,重重嘆氣:「可現在,謝大人脈象卻不知為何變得虛弱至極,氣血皆虧,這……這簡直……」
「——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啊!」
太醫最終也沒查出謝讓頭疼及暈厥的原因,只得給他紮了幾針止疼,又開了幾副安神舒緩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