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第1/3 頁)
“灰飛煙滅。”
清風搖頭道:“不會。雍懷說會帶我看花、游泳、堆雪人。”
白僵疑惑道:“他不是死了嗎?”
清風固執地相信著:“他說過的。”
白僵看著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紫僵會不會沒死?
可能殭屍怕陽光只是傳說,可能他沒有被暴曬成乾屍,可能他受了點傷躲了起來。自己不是也一直這樣想著嗎?
所以不願去洞口。不死心,不認命,卑微地乞求著奇蹟,卻在清醒時更加痛苦。
其實她和他都應該明白,蒙著假象的希望,就是絕望。
“他騙你。”白僵冷著臉,逼著自己戳破他的泡沫,也戳破自己的泡沫,總要有人動手的,“你看著他死,死得這麼徹底,屍骨都成了粉末,連變殭屍都不可能。”
清風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看著她,覺得頭有點暈,短短的距離,卻開始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白僵繼續下猛藥:“他屍體化作的灰就在你那裡,怎麼回來?用水和灰嗎?”
清風手指抓著她的棺材板,指甲深深地嵌進去。
“住口。”
白僵驚愕地看著白髮張揚、雙眸赤紅的清風,就像看著一個三歲幼兒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拔高成三十歲的成人。
他身上的龍威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
棺材裡的絨球怪不安地跳動著。
清風突然冷靜下來:“我會等。”
白僵張了張嘴,嘴角譏諷地掀了掀,又迅速垮下:“永遠等不到呢?”
清風道:“要等到永遠才知道。”
“……”
當一個人要執著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
當一條龍要執著的時候,十個殭屍都說不服——何況,這個地宮只剩下四個殭屍。
清風將指甲從棺材板裡拔出來,彈掉木屑,頭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新家。
墓室亮著燈,光斜射到棺材裡,半明半暗。
清風趴在棺材上哭了一會兒,又起來抹著眼淚對棺材說:“她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他繞棺材一週,重複地說著相信,直到滿室都是相信的痕跡才安心。
白僵原以為清風至少要幾天才能恢復活蹦亂跳,可到第二天,他就沒事人一樣地出現了,照常和綠僵、二毛說說笑笑。
她本是擔心他執迷不悟,現在又惱怒他薄情寡義,聽了會兒就找機會對著他發作一番,拂袖而去。
二毛大腦缺根弦,摳著腳丫摸不著頭腦。
綠僵幸災樂禍:“她喜歡紫僵,可紫僵死了。”
二毛瞪他:“紫僵死了,你高興什麼?”
綠僵僵住,他本長著顆損人不利己之心,幸災樂禍是本能,再仔細想想,又覺得兔死狐悲,高興歸高興,也要提防自己步後塵。這麼一想,又覺無趣,跟著走了。
二毛本想他們走了,正好和清風深入探討那兩男一女的離奇死亡事件,誰知一眨眼,清風也不見了。
清風每到傍晚總要去洞口走走。
原因無他,雍懷便是那個時候來的。
開始等一兩個時辰,後來三四個,後來五六個……再後來,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只是入睡清醒,睜眼閉眼,就在那裡。
白僵來勸過他幾次。
清風每次都堅持說:“他會來的。”
久了,白僵來了也不勸了,只是陪著一起等。
她的理智知道不會來,心裡竟隱隱期盼。或許一個奇蹟的發生能夠送給她期待另一個奇蹟的希望。
年復一年,年復一年,奇蹟始終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