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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的親人之情消失殆盡,孟禾鳶心血翻湧間拽著吳媽媽的袖子,虛弱問:&ldo;祖父可有提起過父親和兄長?&rdo;
吳媽媽避開了她的手指:&ldo;並無。&rdo;
最後一絲光亮熄滅,孟禾鳶險些沒有站穩,他父親徵戰一生,為孟氏掙下汗馬功勞、無邊榮耀,他們是血緣,是這世上至親之人,孟老太爺如何、如何能棄置不顧呢?
所謂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孟氏自詡書香門第、族中子女皆幼年啟蒙,到最後竟做出這種見利忘義之事,可嘆、可笑。
磅礴的恨意淹沒了孟禾鳶,她揪著心口低泣。
吳媽媽垂眸冷聲:&ldo;孟氏,該走了,平山堂二爺已經命人打掃了出來,您該去了。&rdo;
王媽媽上前一步狠狠推了吳媽媽一下:&ldo;呸,下賤玩意兒,你也配直呼我們姑娘的名諱,趕緊滾,少在這兒耀武揚威的。&rdo;
吳媽媽踉蹌著險些氣歪了嘴:&ldo;你、你趕緊同你主子一起治治腦疾罷。&rdo;許是王媽媽滿臉橫肉的模樣太過可怖,吳媽媽心虛的沒再嘲諷,嘀咕了兩句便轉身離開了。
平山堂離西府有些遠,沈氏喚了幾個婆子把主僕三人看管著,強硬的送到了平山堂,一路上,孟禾鳶的鞋襪也踩了不少泥濘。
平山堂是一樁圍了籬笆的院子,院內落雪遮掩了小几小杌子,總共三處廂房,正好給主僕三人居住,屋後還有一處小廚房、一處柴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小廝婢子們把箱籠放下便離開了,一句話也懶得說,似是避著瘟疫一般,孟禾鳶揉著手腕,心中一片蒼涼。
顏韶桉靠著太師椅在書房發呆,玄色廣袖滾著金邊兒,眸色沉沉,小廝長安躬身:&ldo;爺,少……孟氏已然去了平山堂。&rdo;
他捏著眉心不耐:&ldo;著人看緊了,明日找個看腦疾的大夫請過去,再找個嬤嬤日日看著她喝了藥。&rdo;,長安以往承過少奶奶的情,眼下也不免壯著膽子為她說幾句話:&ldo;爺您別生氣,奴才覺著,少奶奶苦的很,少奶奶自請下堂便是為了保全爺的名聲,免得叫您落下薄待妻室、落井下石的名聲。&rdo;
顏韶桉眸色沉沉:&ldo;這是她同你說的?&rdo;
長安跪在地上磕頭,眼睛一閉撒了個謊:&ldo;是……是奴才在同鳶堂窗外偷聽著的,她不願耽誤您,以您的前程配得上更好的妻室,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rdo;
顏韶桉聽著,面色竟真的和緩了下來:&ldo;她……當真是如此說的?&rdo;
長安說得愈發順溜:&ldo;奴才不敢欺瞞,您也曉得少奶奶那性子,沉悶的很,什麼事都憋在心裡,默默做事,過往三年,府上的中饋井井有條,卻從來沒張揚過。&rdo;
顏韶桉越聽,越覺得是這個理兒,許多事便也恍然大悟了。
是了,他從來忽視了她的好,三年前她便是這副性子,後來二人漸行漸遠,所以,孟禾鳶還是一心為他的,怕孟父的事牽連到他的仕途,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便倔強的用這種剛烈的方式決裂。
顏韶桉幾乎一瞬間便升起了悔意,恨不得沖至平山堂,把她摟在懷中,輕言哄慰一番,但,震盪過後,稍微平靜了下來,又開始瞻前顧後。
孟禾鳶為何要這樣獨行,不就是因為他以前給不了她想要的,沒了信任,他就算現在去了,她也不會信自己,何況,現在風頭正盛,朝中風聲鶴唳,他的仕途確實正值敏感,他還不能去,得蟄伏,快速成長,成長到足以給足了她庇護,叫她再不會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