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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全然交付和信任取悅到了顏韶桉,垂頭甩了甩沾著水珠的雙手:&ldo;這有何難,自去問便是。&rdo;梅臻兒擔憂問:&ldo;那少奶奶那兒……&rdo;
顏韶桉笑意淡了下來:&ldo;她雖身子不好,但中饋之事是大事,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rdo;
東府霽月閣,屋內傳來淺淺的咳嗽聲,銀喜端著熱水進了屋,進了年末,日頭越發冷了,孫氏特意在屋裡頭擺了三四個炭盆,燒的旺旺的也抵不上孟禾鳶蒼白冰冷的四肢,好像拐角裡總是消散不得的積雪。
孟禾鳶原本身上淡淡的薰香味被湯藥的苦味覆蓋,晚上還會泡一泡藥浴,連帶著青絲都散發著草藥的香氣,孫氏嗔道:&ldo;你這一病就病了半旬,不好好在屋裡養病還出來亂跑。&rdo;
孟禾鳶把手中的繡繃遞還了回去,岑氏有了身孕,當真是一樁喜事,這不,馬不停蹄便開始給孩子做上了衣裳:&ldo;好的差不多了,總是在屋裡呆著,對身子的恢復也不利。&rdo;,因著她來,便沒叫岑氏來,她胎像還沒坐穩,免得過了病氣給岑氏。
二人討論著老虎鬚子的繡線該是偏紅還是偏紫些喜慶還不違和。
東西府平日本是沒什麼交集,但孟禾鳶總覺得兩家人挨著這般近,再怎麼說也都是一家人,便也沒多少顧忌,該走動走動,按理說既來了東府,便該去拜見郡主,但她身子不好,同孫氏閒聊幾句便往西府回了。
梅臻兒接管中饋短短几日,便發現了大問題,她雖好高騖遠,但不是個蠢的,西府就是團爛帳,表面平和,底下卻是窟窿,她翻看過往的帳目,發覺鶴歸院、蘭心院花銷如流水,觸目驚心,不少地方的銀子來歷不明,暗搓搓的被填了上去。
她又不免同下人們打聽了一番當初分家是為何事,下人們三緘其口,只說是老太太和顏二老爺的主意,說郡主苛待,乾脆分家而過。
她當即便去了同鳶堂,卻被二等女使告知孟禾鳶並不在,說是去了東府霽月居,梅臻兒眼睛一轉,同若梨說:&ldo;走,去東府。&rdo;
若梨不解:&ldo;太太和老太太最是不喜西府的人去東府串門了,姨娘去做甚。&rdo;
梅臻兒淡笑:&ldo;等會兒你就知道了。&rdo;
王媽媽同孟禾鳶咬耳朵,邊走邊恨恨的訴說不滿,陽光透過幽徑假山落在了她的臉龐上,瞳仁剔透,眉若遠山,姣美不可方物。
&ldo;姑娘可不知,梅姨娘小人得志的模樣,好像得了掌家權跟得了什麼寶貝一樣,這西府爛的跟窟窿似的,奴婢倒要看看,這窟窿啊怎麼填,中饋扔出去也好,姑娘好生養身子,待將軍回來了,一紙和離書放婦歸家,那二爺和梅姨娘啊,合該湊一對兒,什麼鍋配什麼蓋兒,千萬別禍害其他人喲。&rdo;王媽媽一張利嘴,紅空白牙的把人都罵了個遍。
孟禾鳶無奈的同春緹對視了一眼,王媽媽這性子是改不了了,愈發的嫉惡如仇了,她瞧著大理寺的少卿合該叫她來做。
&ldo;見過少奶奶。&rdo;一道嬌糯的聲音打斷了幾人的閒聊,梅臻兒帶了兩位婢子立在幾步前笑意盈盈的瞧著她,此處是一處開闊的園子,介於內宅和外宅之間的一處月洞門,來往的婢子小廝不絕,西府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顏府,此時兩位在東府相遇,好事之人不免停下來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孟禾鳶蹙眉,春緹剛要上前就被王媽媽攔住:&ldo;你莫要去給人送腦袋,讓我去會會這群妖魔鬼怪。&rdo;
她上前福了福身,不卑不亢:&ldo;梅姨娘,您走錯地方了吧,這兒是東府的地方,還是快快回去罷。&rdo;
梅姨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