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1/5 頁)
孟歲檀遞來的畫譜赫然是一副民俗避火圖,這個畫譜的畫師來源於太祖時期的宮廷畫師唐月生,做了畫師就要免於對各類人文、倫理的羞恥。
不乏有聖上的春宵宮闈之事被畫師記錄在冊,平時收錄於一處,這些圖被觀摩和學習已經成了畫師的日常,齊朝民風開放,很多文人作此圖以示風雅。
寧離剛進畫院也對此接受無能,常常和雲黛面面相覷,雲黛還好些,出身普通,沒有那麼多規束,但寧離就不大容易,孟府所教導的規矩一直是以女德女訓為主。
但在畫院待久了的畫師們便對此習以為常,甚至會在平素遇見後點評對方的圖兩句。
唐月生的畫譜拋開是避火圖這一點,很值得研習,裡面的許多民俗風趣幽默,看起來津津有味。
故而寧離很是鍾愛。
她唰的一下合上畫譜,神情惱怒:“誰許你動我東西了,你……”她像是氣狠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孟歲檀卻因她的惱怒而莫名有些愉悅,罕見的生出了笑意:“急什麼,你這畫譜就放在桌上,我不過是順帶打發時間罷了,且這又非你所作,我看,合情合理。”
寧離被這一番言論氣懵了腦袋,下意識的拿起畫譜砸了過去,孟歲檀穩穩的伸手接住,給她放回了原位。
“你這麼生氣做甚。”他仍舊是隱含笑意。
她何時生氣了,被他這麼一提,神色緩緩冷靜了下來,她收回畫譜:“看畫譜研習前輩們是畫學生的必修課,這有何奇怪的,人人都看,前朝帝王的宮闈帳事還叫畫師在旁臨摹,以便……人人傳頌。”
她這麼說著有些不大自在,但仍舊理直氣壯:“所以我看怎麼了。”
“那你也會作這樣的圖?”孟歲檀忽的反問。
寧離的臉又紅成了瑪瑙:“我……關你何事,孟大人還是操心東宮的事務罷,畫院的事便不勞您操心。”
其實她還沒到這個階段,加之學正授課時也有意無意儘量避開,提前訓話讓她們練就奇厚無比的臉皮,也會安排人體描摹課。
她忽的憶起,明日便有一課。
“畫師若是作這樣的圖,是……要對著人畫?”沒有接觸過的孟大人也略有些不大自在,但為了解答心頭的那一抹困惑,仍舊反問。
“當然……最初是的,若是技法嫻熟,像我師兄那樣的,便不必描摹,只需背畫便可。”她別開臉磕巴道。
她絲毫沒看到孟歲檀臉色倏然黑沉的模樣。
“你看過旁人了?”他豁然起身,浮著慍色,連那抹不自在也隨著憤然消失不見。
啊?寧離茫然抬頭,對上他怒意橫生的眸子,分明沒什麼神情,卻像是要吃人,嚇得噤聲:“沒……沒啊。”
孟歲檀神色好看了些,“這種□□,有什麼好研習,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女郎,作什麼圖不好。”
“孟大人這就偏見古板了,我們做畫師的,自然不似你們文士,規矩條框那
般多,動不動就於禮不合,什麼規矩,若誰都像你們這般迂腐,畫學還如何傳承。”她大著膽子辯駁。
當真是伶牙俐齒了不少,孟歲檀氣笑了,遂忍不住說:“那你想看誰畫?虞少淵?”
提及虞少淵,寧離忍不住臉一紅,是那種頗為尷尬的紅,怎麼又好端端的扯到他身上了,她剛要沒好氣的嗆突然想起虞少淵的身份是她的“慕艾之人”。
可就算是“慕艾之人”那也不是能……畫這種圖的關係,她理直氣壯道:“孟大人,你腦子裡能不能不要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孟歲檀被她結結實實的噎了一下。
“我若畫,我便南風館花幾兩銀子點一個小倌畫。”她嘀咕了兩句,聲音雖小,卻恰好落到了孟歲檀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