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修)(第1/3 頁)
自從三年前被囚送到普華寺,她已經許久未踏出過佛寺。
過去,她被總是獨自在觀音殿閣內,日日對著觀音佛像抄寫佛經,洗衣灑掃,亦或是執著的給阿兄寫不會被回覆的書信。
寧離恍然的抬頭看著眼前的硃紅的大門。
這三年,寧離瘦的過分,不是那種形銷骨立,是單純的清減。
嫋嫋佛意磨平了她的戾氣,她的雙眸是被泯滅的枯竭。
她不過才十八歲。
孟府門前車馬盈門,光鮮亮麗的婦人們攜禮而來,孟祭酒和孟府二郎站在府門前迎客,面帶喜意,被眾人簇擁。
今日是孟府老祖宗的壽辰,京中前來賀喜的人絡繹不絕,初冬的天氣飄散著碎雪,人人圍著皮毛大氅,顯得孟府朝榮暮落。
人群繁華的身後,一輛馬車寂寥的停在牆角,馬車前,瘦弱的身影抱著包袱侷促而躊躇的不敢上前。
她在普華寺呆了許久,已經分外不適應京城內的熱鬧繁華。
孤寂纖弱的身影和孟府的喧鬧格格不入,無人記得孟府張揚明媚的那位養女。
寧離有些尷尬和無所適從,她揪著裙裾,久未接觸生人的她渾身都散發著小心翼翼,她心裡清楚,若不是阿兄要議親了,孟祭酒是決計不會讓她回到孟府。
大約,寺廟就是她最後的歸宿。
眾人觀望的喜事沖淡了連日綿延不絕的枯寂寒冷,孟歲檀門楣高貴,官居從一品,父親又是現任國子監祭酒,孟府家風肅正、循規蹈矩,容不得任何一絲辱沒門楣之事。
孟歲檀這些日子恰好要同同謝閣老的嫡孫女謝妙瑛議親,大約離公佈婚約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小廝注意到了門前的身影,隨意一瞥以為是前來做客的哪家娘子。
怔愣間,一道吃驚的聲音響起:“皎皎?”
寧離心間一緊,生出了一絲逃跑之意,她生生頓住了腳步,在孟祭酒聞聲投遞過審視的目光後擠出一絲疏離的笑意。
孟歲璟急走幾步過來,走近後又有些侷促,似是很緊張,口舌打結:“皎皎,你、你回來了。”
寧離侷促點了點頭,抱著包袱小聲道:“次兄。”,她的神情說不來的拘謹,似乎很緊張,讓孟歲璟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三年前張揚的小女郎。
一張小臉蒼白漂亮的緊,鼻頭凍的微微泛紅,身軀單薄瘦弱,卻肌骨靈秀,韻致天成。
像個瓷娃娃一般,快要碎在了雪地中,身上也沒有帶任何環佩,唯獨瑩白纖細的手腕上套著一串圓潤沁著淡淡檀香的佛珠手串。
“怎的今日回來了。”,孟歲璟詫異問。
孟祭酒淡淡打斷了他:“我叫她今日回來的,既回來了,那就去裡頭入座罷,日後安生過日子。”
寧離聽出話語中暗含的警告聲,沒什麼反應的點了點頭,她一身素衣,面容未施粉黛,抱著包袱的手被凍的通紅,身邊只隨行一個小侍女。
孟歲璟心
間一軟:“進來吧,還愣著做甚,幫表小姐搬東西。”,他使喚旁邊的小廝。
孟府內喜意綿延,前廳內人人都在推杯換盞,閒談恭維,寧離跟著孟歲璟身後,步子緊緊的跟著。
倒是無人注意她,只是偶爾路過一些士族子弟,無意瞧見她的容貌後怔怔的一動不動。
直到行至前廳往裡走,眾人圍聚在桌前,喜樂融融間親暱賀語,那人的身影居在中央,身影清雋修長。
寧離一眼就瞧見了他。
心間一緊,手腳一下子就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她沒什麼反應的眼眸習慣性下垂,包袱環抱在胸前像是在保護著自己。
為首的郎君矜貴華美,風姿卓然,寧離記得他喜著玄色,今日卻穿了一身青色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