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第1/4 頁)
“老爺子,快去領些吃喝。咱們啊,不路過集市那種地方,沒地方買。只上官道前,路過一個藥鋪子和一個牲口棚,牲口棚外帶生意有些碳,僅此而已。吃喝只能在這討。雖說官路上一道三十里有宿有路室,五十里處有候館,但是三五十里一走就是半日啊,你不為自己,為兒女,快上前討一討。”
“老夫羞也,羞也!”
老爺子的老伴也說,說老爺你怎能去呢,你和兒子們在這等吧,我們幾個女人家去。
另一家,那位借大姑子光的小媳婦,她也在對她男人刨析心理道:
“他爹,在路上,咱們搶吃搶喝,怎麼沒臉面怎麼來,那是沒辦法,不那樣,就是挨宰的命。
可這都進城了,你說那位滕頭,怎就不能領咱們去鋪子裡買一些,為麼要來討啊。咱們又不是沒銀子。
我就覺著吧,對那些一路逃荒的難民,反正大家都一樣,我就豁的出去臉面,在這些穿好吃好,以前和咱們一樣的人面前,我就是伸不出去手。
大姐要是曉得了,我們會不會給姐夫丟臉啊?”
滕頭在旁邊聽了個差不離。
他都習慣了,這些人就這樣。
逃荒的時候怎麼都可以,什麼苦都能吃。人啊,一旦落定了,面子裡子的,兜裡再趁些銀子,各種顧慮又全來了。
再看另一家,人家那位岳母乾脆就站在一邊等著,沒上去討要,在等她姑爺騎馬去感謝完好友,到時候會追上來和他們一路走。而且人家的姑爺說了,說岳母你等著,小婿回來時,會給你們帶一些熱乎的吃食。人家女婿還說了,說滕頭之前提起那個牲口鋪,等到了那個牲口鋪後,會給岳母一家買馬車或者牛車,帶車廂的,再買些碳,免得一路受冷遭罪。
所以說,調動貴人們熱情的施善情緒,全靠宋福生他們這夥二百來人支撐,撐的槓桿的,給貴人們的情緒調動的足足的。
貴人身邊的小丫鬟們,捂嘴竊笑著提醒道:“慢點兒,慢點兒,別燙了嘴。”
婦女們一碗一碗的喝粥,吃大饅頭,嘴裡塞的滿滿的,還不忘扯過自己孩子,簡單呼兩下熱氣就給娃們喂粥、喂湯。
熱氣涼氣摻一起,鼻涕都下來了,顧不上擦,吸溜一下繼續喝粥。
王婆子吃的直打嗝,一口餅子差點噎住她,郭老太太立馬將自己才吹好的熱湯遞了過去,用大碗灌王婆子,“快,咽咽,不行就吐嘍。”
“嗝,不吐。”
漢子們,以宋福生打頭,更是蹲在貴人們面前,一口餅子,一口饅頭,一個個全是胡吃海塞的樣子。
也有丫鬟小廝不停提醒他們慢點,說不夠還有,彆著急,一定讓你們吃飽飽的。
漢子們埋頭吃心想:慢不了。打城樓前,排號領粥就沒排上,這不著急進城嘛。再說了,終於吃上了不是自家的糧,不用算計老子娘夠不夠吃,媳婦娃子們夠不夠吃,可得敞開肚皮造。
宋福生吃完六個饅頭,蹲不下了,他站起身,先衝手捧饅頭籠的小廝客氣的笑了笑,然後一手抓倆,又拿了四個,站著吃。
馬老太用愉悅的嗓門擺手喊道:“胖丫呀,奶在這呢,你快來。”
宋茯苓也才吃了仨餅子,喝了兩碗熱湯,“怎麼了奶。”
“你快看,奶給你討到鞋了,就你腳那麼大,他家丫鬟的。你瞅瞅你瞅瞅,新鮮的,人家都沒怎麼穿過,快換上,裡頭是棉花的吶。”
宋茯苓看了一眼施給她鞋的小丫鬟,那小丫鬟也正好走了過來,她笑著點了下頭:“謝謝了。”
小丫鬟甩了下手中絹帕,一股香風拂動,對頭髮亂糟糟、臉也髒兮兮的宋茯苓爽朗道:“你等著,我還有件舊棉襖,咱倆個頭差不多,就你能穿。”
馬老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