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第1/3 頁)
此時王婆子小兒媳棉襖芯外面套的是,宋福生大伯母身上穿的小棉襖。
宋福生的大伯母,這位老太太相比旁人小心思多些。
之前幽州城的施粥點,貴人要是問別人,有沒有棉襖啊?別人身上有就說有,不要了。或者是身上穿的實在太破了,不保暖,才接過貴人手裡的,回頭就把自個破遭的棉襖丟掉。
這位老太太不的,她尋思衣裳都在路上扔沒了,早晚到地方安定下來也得需要換洗衣裳。她是自個兒的破棉襖不捨得丟,朝貴人討要的更捨不得,所以身上始終穿兩件。
小棉襖外面套大棉襖,熱也總比冷強。
也得虧宋福生的大伯孃身上穿了兩件,這時候能省出一件給王婆子小兒媳。要不然王婆子小兒媳,凍就得凍夠嗆。笨琢磨:棉襖芯子外頭沒外罩擋著,它也擋不住風啊。
宋福生手推車車把上沾著血。
車把上有他手掌心的血,有胳膊上出血蹭上的。
今兒個,他、包括大傢伙,沒了昨天那麼好的運氣。
一方面是找樹上熟透的松子不像昨個那麼好找,得往林子深處走。一方面是爬樹接連出狀況,他從樹上掉下來兩回,給手和胳膊劃傷了,肩膀以前的刀傷也裂了開,其他爬樹的漢子們更是多多少少受了些傷。
錢佩英是臉上東一道西一道的黑印子,累的滿臉是汗。幹活起灰用胳膊一蹭,此刻滿臉泥印子,一邊幫丈夫推車一邊埋怨道:
“你心也太狠了,怎的一文不留,我都怕閨女餓一天。就這肚裡沒油水,閨女和米壽怎麼能受得住。唉,你怎麼就能一文不留呢。”
翻來覆去地埋怨。
“你可別磨嘰了,從天亮一直磨叨到天黑,也不換句磕。
我聽你唉來唉去,我都喘不過氣。
咱閨女聰明著呢,她賣不出去松子,還賣不出去松茸?不能貴賣還不會賤賣?
官道上一天下來,怎麼也能過去幾臺車,有本事的人家都認好東西。
再說了,咱閨女自來腦子活,她只是懶得用,她是能指望就指望,我這不是鍛鍊鍛鍊她嘛。
行,就就就,就算,行吧?就算一文錢沒有,也沒賣出去松子松茸,她還不會和掌櫃的賒賬吃飯嗎?
買吃的賒就完了,她爹我回去幫她們還錢,誰還能黃了誰銀錢是咋!”
話是這麼說,也能給媳婦勸的頭頭是道。
但宋福生兩手卻更使勁的推車了,腳底下的步子也邁的更大,只有他自個清楚,心裡有多惦記孩子。
其實早上那陣,他才走出去沒幾里地就後悔。
為了讓他閨女別犯懶,別懶的不動那顆聰明腦瓜,別哐當往炕上一躺啥也不尋思就知道傻等,挖掘他閨女能力……唉,你說啥時候不能挖掘?為啥要現在,他閨女還小呢。那時候他後悔的差點就磨身回去送銀錢。
宋福生用胳膊蹭了把腦門上的汗,回身喊道:“要不要停下休息?”
大家已經連續走幾十裡地了。
宋里正在後面遙相呼應回問道:“是又轉向了?”
“沒有,阿爺!”
“那是又有啥說道了?”
“沒有,阿爺!”
宋里正尋思話了,都沒有,那你停下歇麼,“福生呀,接著趕路。大傢伙,客棧裡的娃娃們在等著咱嘞,都加把勁!”
推著一臺臺車的漢子們,使出全身力氣推車,累死也不停下。
揹著筐和麻袋的女人們,互相你幫我我幫你,將麻袋或者筐再往肩膀上提提,這樣能省勁兒。
起早貪黑、披星戴月、玩命賺銀錢,男人們為打松子從樹上一次次掉下摔半死、身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傷,女人們敲松子敲的手腕快趕上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