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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不再是老闆,做不了自己的主,嘴巴也要學著活絡點。”
梁迦視線凝定半晌,摁滅螢幕收回手機。
大抵是進門的動靜叨擾了魏娟,她一頭蓬髮趿著拖鞋踱出來,打了個呵欠,搓搓睡衣下的右臂。
“回來咯……”
“嗯。”梁迦無痕與她錯身而過,頓下步子,盯住她不斷抓撓的位置,“是疼?還是癢?”
魏娟抿嘴,“天作變……有點疼。”
說著慢悠悠行向盥洗室,拽下毛巾用水蘸潮。
“做啥子?”梁迦跟過去問。
“冰一冰,看看能不能止痛。”
言畢魏娟將衣袖挽上去,袒露出一條斜貫上臂的疤瘢,縫合形狀猶如一隻延展軀體的千足蟲。
梁迦無聲目視她將溼毛巾貼上去,遲疑了幾秒,索性走上前替她按摩舒血。
“你勒是壞了神經了……”
“我曉得。”
“回頭問問外婆有沒有活血的偏方。”
“莫要跟她講!”魏娟聞言立時瞪住梁迦,“到時候又問東問西的。”
梁迦沉默須臾,施施然抬眸迎視她,“其實還不是你自己作孽……”
魏娟噎語,斂下眼皮咕噥,“反正我都跟他分開咯,還翻勒些舊賬做啥子。”
“不是我翻,是你的傷口在翻。”
“好咯好咯……”魏娟把毛巾往洗臉檯一扔,囫圇拽下衣袖,“你不歡喜給我按摩就算咯,莫要一邊按一邊講奇奇怪怪的話。”
語罷憤然地疾趨回臥室,拍拍的腳步聲像有人捲了張報紙敲打夜色的幕布。
梁迦近乎本能地跟上她,靠著門框而站,淡淡地追問:“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嘛?”
魏娟掀被子的手一頓,回頭低喊,“錯什麼!我又沒毀掉勒個家!”
“毀掉勒個家的是你爸,說死就死,輕易丟下我一個人拉扯你們兩個。我不辛苦嘛?勒麼多年我找誰訴苦切!”
“你小點聲。”
“小什麼!反正都曉得咯!我魏娟自問無愧,不怕人多嘴!”
魏娟劈頭戧完,抓起櫃上的水杯摜在地上。
四散的瓷片割裂了深夜的寧靜,她在原地喘了幾下,反應過來後面露悔意。
梁迦視線對她清淺一掃,移開了,低聲道:“你睡覺吧,我來打掃。”
“那你咧?”
“我先洗澡。”
“你記得開熱水器,太陽能沒熱水。”
“曉得了。”
抬步撤離門口的那一刻,久遠的記憶瞬間紛沓進梁迦的腦海。
從前兄妹倆才五六歲,扛不住山城的暑熱雙雙染上痱子。魏娟倒也不知從哪打聽來的祖傳秘方,用車前草為他倆洗澡,說是對祛痱有極佳的療效。
梁家原先有一個碩大的紅澡盆,彼時魏娟就用其來給他們洗澡,洗完妹妹換一盆水,再讓哥哥替上。偶爾次序會輪換。
無論如何,魏娟最愛於兄妹洗澡時潑水同他們嬉鬧。
那段記憶隔多少年再給梁迦想起,仍舊伴隨清冽涼爽的痱子粉香氣。
時間壘砌難以攀越的高牆,唯有那道香能爬過牆沿,成為所有往事的索引。
*
姚欣慧對梁池提了個不情之請。
借三萬塊錢,因為她又面臨一年一度的房租催收日。
上回弟弟鬧騰之後,姚欣慧在接客上有所收斂,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日漸入不敷出,除了自己的開銷還要時不時補缺弟弟的需要。老實說,她與那些同行姐妹不過是泛泛之交,真把借錢擱到檯面上,沒一個肯出頭相助。
梁池大致聽完首尾,與她約在單位附近的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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