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1/4 頁)
常山王妃比她大十多歲,說是姐姐,實則是半個母親,見幼妹這般情狀,又是難過,又是歡喜:“我是姐姐,還記得嗎?”
喬毓先是搖頭,後來又點頭,到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些什麼了。
自己帶大的孩子,怎麼看怎麼覺得順眼,常山王妃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不記得也沒關係,回來就好。”
喬老夫人哭的幾乎背過氣去,喬毓忙伸手幫著順氣,不想卻被她拉住,連皇帝都顧不上了,便帶著女兒往內室走:“叫阿孃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喬毓一進去,喬老夫人便伸手解她衣裳,喬毓也都由著她。
喬老夫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這才勉強放心,替她將衣裳穿回去時,卻瞧見她小腿肚上有塊淤青,又是心疼,又是氣怒,抬手打她:“你個孽障,總不叫我安心!”
那是喬毓跟兩個義弟去挑山寨時不小心傷到的,這話當然沒法兒跟喬老夫人講。
她腦子轉的也快,忙道:“不小心磕了下,過幾天就好,沒事兒的。”
喬老夫人小心的伸手過去,想要觸碰一下,又怕弄疼她,便縮手回來,心疼道:“是不是很疼?”
又向常山王妃道:“阿瀾,你去尋些傷藥來,磕的這麼厲害,不上藥怎麼行呢。”
喬毓忙將常山王妃攔住:“沒事兒,早就不疼了!”
“要的,”常山王妃很快去尋了來,在指腹上蘸取一點兒,動作輕柔的抹在了傷處:“哪怕是為了叫我們安心。”
喬毓沒有再攔著。
事實上,這種被人愛護的感覺好得很。
骨肉至親,畢竟是不一樣的。
她也曾進過新武侯府,那裡的人也曾經帶著假面,以家人的身份同她相處過。
可假的就是假的,尤其是感情這種東西,根本沒法兒作偽。
新武侯夫人從王氏母女那兒聽到自己染病的訊息,也不過是假惺惺的說了幾句擔憂,等回到府裡,再也沒有問過一句。
至於其餘人,就更加不會說了。
喬毓的心裡忽然熱了起來,家人的關懷給了她無限溫暖,看著常山王妃幫自己上完藥,輕輕道:“謝謝你,姐姐。”
“還有,阿孃對不住,”她低聲道:“我走丟了,你們是不是擔心壞了?”
喬老夫人好容易停住的淚,在聽見那聲“阿孃”之後,重新又流了出來,她抬手擦了,卻說不出別的,只欣慰著重複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老人家只顧著失而復得的女兒,早將別的拋到九霄雲外去,常山王妃卻還記得皇帝在外間等候,見小妹衣衫齊整,便又勸著出去了。
侍婢們早就奉了茶,皇帝臨窗而坐,有些隨意的倚在窗邊,拿茶盞的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茶水,見她們出來,又抬眼去望,卻沒做聲。
喬毓沒注意到他,看著母親和姐姐,有些垂頭喪氣的道:“阿孃,姐姐,除了名字之外,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常山王妃與喬老夫人都商量好了,編出一套合情合理的說辭,從名字,到生辰,現下聽她說還記得名字,心中著實一驚。
——她若是知道自己名字,那編這一套出來還有什麼用?
喬家可能會將小女兒送到外邊兒養,但是,又怎麼會叫兩個女兒取同一個名字嗎?
常山王妃心思轉的飛快,臉上卻不動聲色:“你當真記得?會不會是搞混了?”
“我叫喬毓,”喬毓認真道:“江南有二喬的‘喬’,鍾靈毓秀的‘毓’,自己的名字,怎麼會記錯呢?”
……可是你不叫喬毓啊。
常山王妃在心裡如此說,卻又暗暗鬆口氣,不管怎麼說,先糊弄過去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