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1/3 頁)
她含笑道:“若是會的話,便同我合奏一曲吧。”
顧景陽靜靜看著她,一時不曾言語,謝華琅也不催促,只含笑同他對視,不知過了多久,他收回視線,道:“衡嘉。”
後者旋即在外應聲:“是。”
顧景陽道:“去取我的簫來。”
謝華琅心知他是應了,笑意愈深,到那七絃琴前坐下,隨手撥弄一下琴絃。
衡嘉取了簫來,雙手呈上,侍立在側。
謝華琅沒說彈什麼曲子,而他也沒有問,前者先撥絃奏曲,後者頓了幾瞬,旋即跟上。
謝華琅並未彈奏琴曲,撥動琴絃,也只是由心而發,隨意為之,顧景陽簫聲相和,與之並重。
那架七絃琴離他很近,謝華琅在琴前坐了,離他自然也近,隱約之間,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隱約的冷香氣。
奇怪。
她在心裡想,他用的什麼薰香,怎麼這樣好聞?
心中這般思量,手上卻不曾疏忽,琴音如流水般,自她指尖流瀉。
那琴聲清越激昂,隱有風雷之聲,頗覺桀驁,簫聲卻深沉舒緩,猶如靜水流深,更覺雅正,二者齊頭並進,天衣無縫。
衡嘉也略通音律,見這二人技藝非凡,不覺聽得入神,卻聞琴聲漸緩,簫聲漸起,曲調漸趨和暢,簫聲引著琴音而動,正如江濤漸平,波瀾無聲。
一曲終了,顧景陽將簫收起,輕聲道:“你的性情太過固執,也許會走死衚衕,該改一改才是。”
“合奏完了,算是抵我的耳鐺,”謝華琅卻不接腔,自顧自站起身,道:“道長,告辭了。”
顧景陽神情微頓,少見的有些怔然,衡嘉見狀,趕忙道:“女郎進門不過一刻鐘,這就要走?”
謝華琅笑道:“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顧景陽垂下眼睫,語氣有些淡了:“衡嘉,送客。”
衡嘉小心打量他神情,應聲道:“是。”
二人一路出了後堂,垂簾落下,也遮住了身後人的目光,衡嘉心底嘆一口氣,卻見謝華琅停住了。
她不知想起什麼,忽然退回去,也不進門,只伏在窗邊去,揚聲道:“我偏不改!”說完,轉身離去。
顧景陽的聲音自內傳來:“你站住。”
謝華琅停住了,順勢回頭,卻沒走回去,只梗著脖子道:“道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顧景陽站起身來,想伸手撥開垂簾,到她面前去,不知想到何處,卻又頓住了。
謝華琅見狀,便走回去,隔著一層垂簾,與他相對而立。
日頭上移,光線明亮,也叫他們二人的影子糾纏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道長,”謝華琅垂下頭,望著自己腳尖,低聲道:“我這一次,可什麼都沒丟。”
顧景陽道:“嗯。”
謝華琅又道:“那我以後,大概也沒有理由再來找你了。”
顧景陽眼睫顫了一下,復又垂下,卻沒有說話。
“那算了,”謝華琅勉強笑了一下,向他道:“我走了。”
“枝枝。”顧景陽叫住了她。
天地之大,除去他自己,大概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惘然與掙扎。
謝華琅轉身看他,道:“怎麼了?”
顧景陽鬆開手,卻定了心,扯下腰間那枚玉佩,送到她手裡去。
“這算什麼,”謝華琅唇角忍不住上揚,心中歡喜,面上卻不顯,只低聲道:“賠我的耳鐺嗎?”
顧景陽道:“你覺得是什麼,便是什麼吧。”
“玄禎道長,不對,不該這麼叫,”謝華琅想了想,忍俊不禁,又改口道:“重九哥哥,重九郎君,你什麼都不肯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