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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羊脂玉從裡面滾了出來。
尹小匡瞬間沒了聲音。
齊與晟的胸口起起伏伏半天,因為實在是太激動了,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屋內靜悄悄,窗外的雨滴嘩啦嘩啦砸在窗臺,濺起一朵朵水花。
半晌,齊與晟才找回一點理智,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可以說出一句能聽的話。
齊與晟鬆開尹小匡,拂袖坐回到椅子中,尹小匡從桌子上起身,揉了揉被壓疼了的脖子,然後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低著頭立在齊與晟身後。
玉簪與玉佩分離,刻有稷字的那一面正好朝他們二人。
齊與晟問,
你以前,其實是我大哥的人?
開門見山,單刀直入,正中紅心!
尹小匡垂眸,沒出聲,
卻緩慢地點了一下腦袋。
什麼時候的事。齊與晟又問。
尹小匡依舊低著頭,不說話,齊與晟突然砰!地下子拍了桌子,冷聲道,你說啊!說!
尹小匡眼圈紅了,不知道是因為吼聲還是因為提及那已經逝去的故人而難過流下的淚水。齊與晟已經快要窒息,但是還在耐著性子,想要聽聽真相究竟是什麼,我大哥,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尹小匡咬著下唇,很半天才用很小的聲音,唯唯諾諾道,十年前。
十年前皇長兄應該已經葬身於淩河州!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第一次見面又是在哪兒!
韶華樓,赤月宗開的那個最大的妓/院,我當時被賣到裡面當頭牌,大公子一眼相中我,試試我的活還錯,就把我給買了下來。
這像是公式書似流利的回答,一字一句,順暢的無比通透,居然讓齊與晟一下子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他緩了一下即將崩潰的情緒,按著額頭上跳起的青筋,咬著牙根,又繼續問,那皇長兄他,現在在哪兒!
尹小匡沉默了片刻,沒什麼感情地答道,
死了。
死了?!
齊與晟一下子跳起身來。
天色漸漸暗淡,雨聲依舊嘩嘩啦啦響徹不停,看樣子今夜是停不了雨,大概是老天爺可憐北漠數十年來沒有雨雪,風沙漫天,終於肯給點兒好頭。
曾經淩河的百姓們,都說今年是個好年,雨水豐富,吉祥的徵兆!
齊與稷已死這件事,齊家人十多年前就已經知道,不論接不接受,都不得不明白齊策的大兒子,齊家子孫的兄長,不可能再回來了。
齊與晟不是不明白他大哥死了早已經成板上釘釘的事實,但尹小匡說出來這句死了彷彿又是再給他新的衝擊,尹小匡的話裡話外,都無一不在透露著當年淩河叛變,齊與稷其實並沒有死去,他的大哥在那場滅絕中其實是存活了下來。
齊與晟問尹小匡齊與稷什麼時候死的,尹小匡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地說,三年前。
三年前,陵安城最大風月樓醉仙坊開張的那一年。
齊與晟又問,兄長是怎麼死的。
尹小匡回答,
病死的,
齊與稷買下尹小匡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很不好,常年臥床。
三年前的那個冬天,大公子腰上的舊傷復發,沒能挺過隆冬最烈的那場暴風雪。
明明是已經確定了死在十一年前的人,現如今卻突然告知當時他並沒有死絕,還活著。然而在好不容易又燃氣希望那一瞬間,卻被告之,那人最終還是在已經流逝的時間裡,死亡。
齊與晟的腦子一團亂,他麻木地聽著尹小匡說著他最愛的大哥,那些後來他都不曾知道的事情,原來大哥又活了那麼多年,原來大哥最後是病死的,原來大哥臨死前,曾經真的很想再看